好的颜色里,来回搅匀了。
江素问提起笔,问她:“你想要怎样的碧桃?”
“就在这里,沿着这三道疤。”冷月环抬起手,用指尖从手腕处缓缓划至臂中,说:“画一整枝的粉碧桃,六朵七朵,攒聚枝头。”
江素问心中了然,提管在她手臂上轻轻落笔。冷月环的手臂白嫩如玉,唯有疤痕扎眼。江素问看到伤疤,手底勾勒的速度渐是慢了,也更轻了。他心知不可再答应冷月环的请求,这些伤是由于他的疏忽所受,如此下去只会让她吃更多的苦。
同一窗前两个人,全然不同的两个心思。
冷月环注视着江素问在她手臂作画,默不作声,这一幕于她而言,远比俗世里颠鸾倒凤更加情意浓、难忘却。
天际云卷云舒,案前摇晃的影忽明忽暗。
江素问的画风轻淡如他本人,这枝碧桃大概已是他此生作过最艳丽的画,一枝锦簇花团不着痕迹地盖住了整片伤疤。
冷月环在窗前日光下举起胳膊,对着光影细细地看,怎么看都怎么喜欢,忍不住反复观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