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称呼,疑惑地偏了一下头,透过黑障,隐约看到个白发苍苍的瞎老头。他停下动作,垂眸看着那个老头,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话。
老头说他身上有熟悉的酒香,问他,是不是阿哥哥终于回来了。
阿哥哥是谁……
伏想不起来,只是觉得老头的话实在太多了,便也动手杀了他。
只是当他把手掐紧在瞎老头脖颈上的时候,手心感受到血脉鲜活地流动,摸到骨骼在掌中断裂的触感,他的心脏忽然开始难以压制地抽痛,痛得他不得不松开手。
出门才没走多久,他看到一个捕快模样的男子,正提着一只活鸡往刚才的院子走去。
伏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与他擦肩而过。
……
屠戮无休的日子,偶尔也会无端空虚。
有一日,他在街上闻到酒香,忽然停了脚步。
抬头看过去,发现她的儿子面色青紫,那红发公子正一手捂着他的嘴,一手掐在他的脖颈上。
“阿阳!!!”女子急切慌乱地喊道。
小桃子听见动静,抬起头,发现刚才还跟她追逐打闹的哥哥,此时被扼在红发大哥哥的手里,两脚悬空,很快就一动不动了。
小桃子目眐心骇,怔怔地看了几秒,才突然扔了画笔,发出厉声尖叫。
女子心寒胆战,扑过去将小桃子护进怀里,一头跪在地上,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死去的儿子,哀切地哭求道:“大人,放过我们吧……”
然而瞎老头靠在摇椅上,有如沉睡模样,已然没了声息。
他将老头留在那个摇椅里,往外
那是他第一次买酒,酒后他做了一场梦,梦里有千灯相照、月夕花晨,还有笑语喧阗。
他心生怅惘,却不知为何怅惘,或许因为在梦里看到了色彩,或许因为看到了自己也在笑。
不过,这些也无关紧要。
他既不关心世间是何色彩,亦不关心自己因何而笑。他只执著于杀人恣虐,满足他心中难填的魔念欲壑。
伏就这样疯魔地过活,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头,直到有一天,他听见有人在叫阿哥哥。
让这美好无忧的小院子沦为回荡哭声的悲惨之地,如此短暂简单,只需要动动手指……
伏松开手,小男孩儿的尸体倒在地上,他淡漠地看向跪在地上磕头发抖的母女二人,药瓶胡乱地洒了一地。
伏感受到浅淡的心痛,但也只是一瞬,他走过去,在惊恐的叫声中,利落地杀了那对母女。
临走前,他回过头看向桌上那幅孤零零的画,五个人站在阳光下,墨迹还没有完全干。
他鬼使神差地拿起那幅画,放入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