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达耳通，很快就能学会。
那人盘膝坐在地上，将一块石头扔到他面前，问他：“回答我，你是谁？”
他用嘴巴衔起那块儿石头，陷入沉思。
他在蛮荒里吞过数万活物，却从没见过同类。
他在所有魔语符号中，挑了个和他外形很像的字，写道。
休手之时，浑身的血也都还在发烫，背脊还在发麻。
那人缓缓走来，站在他面前，神色阴沉，阴沉中却压制着极度兴奋，问他。
“你是谁？”
他不输气势地张口，发现自己并不会说话，只会发出低吼。
对方见状，笑了一下。
杀死他！
酣畅淋漓！
痛快！痛快！
对视中。
他们都看到了对方兴奋的眼眸。
双方迅疾凶猛地交战起来。
转眼间，天崩地坼，神惊鬼怕。
整个蛮荒都在摇晃，巨石滚落，天顶也在倾斜。
他出手攫戾执猛，想速战速决，趁早将对方活吞入腹。
对方却偏偏不顺他的意。
他没有名字。
“你一直在这里生活？”
他点头。
“多长时间？”
“上万年。”
有一天，蛮荒之中，来了一个人。
那人充满压迫感，散发着与他相同的气息。
习惯性的，他想要吞掉对方。
他隐藏于幽暗中，爪子嵌进蛮荒的断崖绝壁，攀援两步，像一只壁虎，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对方。
而对方，也在注视着他。
龙。
“龙？”对方挑眉。
“龙。”
“你叫什么？”
他摇头。
这份笑容，融化了神色中的几许阴沉。
那人双手抱肩，道：“说话不难，我教你。”
上一刻他们还斗得你死我活。
下一刻，战场成了魔语教学现场。
那人用石头把魔语刻在地上，将关键的魔语逐一教给他。
这里若是斗兽场，他们就是狮子与虎。
这里若是毒蛊罐，他们就是蜈蚣与蝎。
这一场交战，旷日持久。
万仞峭壁叫着崩裂，蛮荒大地哭着破碎。
谁也没有感到疲惫，谁也没有杀死对方。
狭路相逢，二者难分上下。
没想到。
他在蛮荒中蛰伏、盘曲了数万年的筋骨，竟在这一天得以舒展。
他浑身的血都在发烫，尖叫着往头上涌。
他的心中只有一道声音。
那人意外地看他一眼，问：“就没想过离开这里？”
“离开？”
他以为，这就是整个天地。
难道，……不是？
那人嘲笑：
他有一种预感。
这次的猎物很棘手。
或许，他也是对方的猎物。
他们彼此注视了很久。
电光石火间，分不清是谁先动了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