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失去了记忆的他忽而下意识地踏前一步,下意识的高呼道:“苍天已死!”
“黄天当立!”
凄厉决然的声音将旁边的精卫吓了一跳,她一下转过身来,看着那仿佛疯狂了的男人,看到这个已经失去记忆超过几千年之久的男人突然提起兵器,像是要参加什么战斗一样,几乎是本能地怒吼道:“走,走,全部往后面走!”
“大贤良师已经走了!”
“你们不能都呆在这里,冲出去,冲出去,总能找到活路!”
苍天已死,黄天当立,岁在甲子,天下大吉。
却也是大贤良师的大凶。
何得安宁?
孰得安康?
卫渊沉默许久,缓缓躬身,朝着那少年道人消散的方向拱手,许久不曾起身。
算是千载真修咯。”
他拍了拍卫渊的头发,动作顿了顿:
“老师觉得,我这一辈子能够收你作为徒弟,实在是太好了。”
元始天尊蕴含因果流转的道袍微微拂动。
唯一一个会去安慰和夸奖元始天尊的人。
“走!”
他不断地奔走,不断地让所有人都站起来,像是一只突然被惊醒的猛虎,像是从沉睡了几千年的睡梦中终于苏醒过来,疯狂地询问每一个人:“你们见过水沟子么?他在哪里?司隶,司隶他在哪里?
天穹之上,黄天庆云翻滚不休,浩瀚磅礴,仿佛化作了一个个身影,仿佛也只是错觉,而跨越了数千年的岁月,当年那在炎汉末年的时代里,最为决绝的少年道人,终于迎来了自己最后的宁静和归宿。
……
片刻之前。
头顶那黄色云气的变化过于浩大壮阔,那般气势,几乎是像要整个天穹都倒转过来,而后一口气疯狂地砸落下去一样,云气的流动呼啸成雷霆,抬起头,就只能看到云雾和整个苍穹一起飞速地变化流动,让任何生灵都能够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。
刘牛抬起头,忽而怔怔地呆滞住。
世人尊我敬我畏我者无数,
可是能够这样的却又有几人?
破旧道袍收回,张角提着九节杖,解下了背后的包袱,解开了腰上的褡裢,宽大的袖袍罩住了风,大贤良师口中吟诵太平经,收回右手的时候,缓缓散去化作光尘,混入流风,步步踏出,微笑着自语道:“此生圆满,虽有遗憾,却也别无所求。”
“我或许,也可去寻道而去了。”
卫渊抬起头,看到那少年道人身上由无数百姓百家衣修成的破道袍散去,黄色长巾烈烈舞动,汇入上空,而那少年道人只是木簪束发,蓝色道袍,竹杖芒鞋,一手提杖,步步虚空,一步一步,散去无形,却也自有一番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