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顺斩钉截铁道:“不想。”
得喜又呵呵笑下,仿佛丝毫不意外,眯着眼睛仿佛沉浸在往事中样。
英顺却慢条斯理地点
些罢。
日子太苦,冬天太冷太长,夏天太热太苦,永远睡不够,站跪就是几个时辰,动不动就挨打。晚上上床时候全身都是疼,手脚上不是冻疮就是皲裂,有时候整天口水都不敢喝,喉咙里疼得火辣辣,脑袋里永远绷着根弦,每步每字都要先想好再过,好像经常有人无声无息地消失,没人在乎,犹如蝼蚁。
他无非也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好点,而作为名命定奴才,能做到最好,无非也就是奴才最高层,掌印太监。
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,人生太长,十八九岁人体味不尽,没有人告诉他,不是任何种代价都可以偿还。
人人都知道御茶坊得喜公公不好相与,就好折磨清秀好看小内侍为乐,他还是想办法在得喜公公面前露面。
得喜后来也笑:“那天都发冬衣,内侍大多都换冬衣,只有你还穿着夏装,秋风扫过,那银杏树叶片都染黄,满树摇摇欲坠落着,你站在那里拿着扫把去扫叶子,好细腰,留神,等你抬头,看到你双眼睛,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认命人,是个养不熟命,即使这样,也觉得赏心悦目得很,便调你进来。”
“果然是个上进,写字教就记住,泡茶也是……很拼命地向上挣扎着,受折辱,眼里全是屈辱不认命光,嘴上却还是笑着,每天都在顺从和反抗之间挣扎,完全遮掩不住恨意。那时候就特别想知道,若是真有朝日你真到那最高处,会怎报复曾经加诸于你身上种种。为看到这个结局,尽力教会你所有会东西,给你铺路,看你步步往上走,想到这个结局就要到来,心里期盼得不得。”
“不过那时候就很想告诉你,你付出那多,走到最高处,就算报复,你付出那些东西,却再也收不回来,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后悔?”
英顺淡淡地将滚热水淋到青色瓷杯上,蒸腾白雾升起,姿态优美娴熟,然后用钳子洗过杯子后放好,点茶,整套做完后,才将茶壶放下来,淡淡说句:“得喜,你真是个疯子。”
得喜呵呵笑起来,皱纹都堆在起,白发微微抖着,他靠在竹木靠背椅上,伸竹枝样手去端那杯子,喝口茶,闭眼睛仿佛在回味,过许久才低低道:“你想不想听年轻时候故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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