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何熙坐在车上的时候,忍不住为刚才的情绪失控而懊悔,他原本是想伪装成可怜弱小的Omega,却忍得下alpha对他恶劣的性/事,忍不下alpha对孩子的事轻描淡写的态度。
贺诚年一直很沉默,到周何熙接了孩子坐到后座,一大一小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时他也不发一言。在车停着等红绿灯的间隙,街角赫然开了一家以前周何熙最喜欢
T室里走出来,就像是一片秋天挂着枝丫上的树叶,风吹过就会落到黑色的泥土里。贺诚年想去扶他,可僵住的身子却一步也迈不出来,他开始相信周何熙是真的病了,可他依然不愿意相信是胃癌晚期。
一定是误诊吧,初遇时那样美艳的玫瑰花,怎么才四个春秋就枯萎成枯枝了。
他其实想走过去好好跟Omega说说话,可是周何熙平复了剧烈喘息之后开始频繁的看表,贺诚年又开始胡思乱想让情绪变得焦躁。
“约了人吗?是你以前的哪个姘头?还是说盛锋泽已经联系过你了。”他带着恶毒的话语走向Omega,压迫信息素肆无忌惮地充斥在医院走廊里。周何熙好不容易慢下来的心跳又快的要脱出胸腔。
“四点了,小溪的幼儿园该放学了。”他微仰着头露出一片白皙的肩头,S号的衬衫在他身上也显得空落落的,颤动的睫毛像落在玫瑰花上蜻蜓的翅膀。“我能先走了吗?”
贺诚年有一丝懊悔,为自己刚才龌龊的猜测,可他没办法跟Omega道歉,他看到周何熙用短短三年把自己折磨成这个鬼样子就怒火中烧。
“beta佣人会去接他,用不着你操心。”贺诚年冷声说道。
“用不着?贺先生,宝宝刚生下来的时候黄疸住院是我操心的,宝宝六个月开始吃辅食噎着是我操心的。宝宝一岁开始学走路跌跌撞撞摔倒了是我操心的。宝宝三岁读幼儿园第一天哭着回来说别人笑他没父亲是我操心的。”说太多的话让周何熙的气喘不上来,他紧紧握着长椅的扶手,用毫不示弱的眼神直视贺诚年。
“你就凭一张亲子鉴定,就让我别操心了,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?当初是谁告诉我这个孩子是盛锋泽的种,是谁让我打掉他的。”Omega的胃又开始翻滚着折磨他,绞痛像是五脏六腑都开始蔓延,他要用更多的力气才不在贺诚年面前低头,可额头上伸出的汗珠却瞒不住的往下滴落。
贺诚年听着他一连串的逼问,觉得周何熙在颠倒是非的能力上与日俱增。他不想在公共场所和Omega纠缠,于是退了一步说:“接孩子罢了,你想去就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