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子……”气息微弱游丝,“你怎么不来看妈妈?你还在怪我吗……”
精神不济,眼睛似乎也不太好了,一会儿叫李玄,一会儿却又握紧了盛敏的手,虚弱地问他。
“我没有怪你。”盛敏低低地
“里面锁上了。”
盛敏试了一下,转头对李玄道。
他等着李玄撬锁,后者直接一脚踹开了门。碎掉的木片四处崩开,黑暗中,舒馨躺在地上,人事不省。
布满整面墙的天体模型泛着幽幽的光,没有开灯,如同暗夜里银河流淌。
而另一面墙上一年年的全家福,是人类在烟火尘世中美好祈愿的缩影。
路上李玄给李明格打了几通电话,始终都在通话中,想来正在八方发动关系找人。
别墅区一年四季都更换着应季的草木,深冬时节,映入眼帘依然是郁郁葱葱的绿色。喷泉池倒是有些结冰了,单薄的一层冰晶,摇摇欲碎。
“你有钥匙吗?”
“没有。”李玄正要下车,听盛敏问起,回身从扶手箱里摸了一颗回形针。
撬锁的本事没有派上用场,院门没有关,大门也没有。两人对视一眼,匆匆推门进去。
”
清澈的眼睛如同冬日阳光下的湖泊,一直透到干净柔软的心。
李玄凑过去亲了他一下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他并不了解舒馨,因为完全没有必要——即使在舒馨不够清醒的思维中,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。
“我没有听过太多她的事,在李家那几年,我也尽量避免和她有太多接触。”李玄漫无目的翻着导航,“她身体那么差,应该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……”
宇宙多浩瀚,人类就有多渺小。
那样多的人前仆后继试图探寻上帝之手,最终却连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掌握。
李玄弯腰把舒馨从地上抱起来,她病号服外头套着一件白色的大衣,扣子都系错了,空空荡荡在寒风中飘摇。
李玄开车,盛敏在后座扶着舒馨,将她的头垫在自己腿上。
中途舒馨短暂地醒了一阵,发出痛苦的呻吟,她虚弱地睁开眼睛,看着前方模糊的背影。
“舒阿姨?”
“阿姨?”
没有人回答,暗无天日的偌大客厅里,只有回声激荡。
“二楼去。”
盛敏一面说,已经越过李玄往楼上走,没有任何犹豫,停在了那间特殊的储物间面前,门缝的地毯上,隐约可以看见血迹渗透出来。
“李明格家里有人吗?”盛敏想了想,忽然问。
“应该没有。”
保姆也去医院照顾舒馨了。
“你觉得她在家?”
“我也只见过她一次。”盛敏答非所问,“去看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