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当盛敏握住他双手时,所有轻微不适都消失。
“不是说在车上等吗?”
“想早点看见你。”盛敏把他有些凉手拉到唇边隔着口罩吻下,“回去吗?”
“要不走会儿吧。”李玄想想,牵住他手,并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,“最近公司事情多,难得出来,好像也有日子没有同你走走。”
盛敏愣下,旋即说好,不动声色地把他们交握手,调整成十指相扣姿势。
他没好意思说,李明格状态实在也不像是见到爱子。
这些议论声自然逃不脱李玄耳朵,置若罔闻,并不在意。
甚至也没有去看李明格。
他拿着花慢慢走到舒馨遗像前,黑白照上女人还很年轻,二十出头年纪,风华正好,青春明媚。
即便此刻,她依然是整个追悼厅里最鲜艳存在,覆盖在骨灰盒上红绸,是灰白场景中,唯亮色。
中上下飞舞。
对比起上次见面,他看起来得体多,褪去癫狂神色,衣冠楚楚,但很难说哪种状态更好些。
此刻他梳得丝不苟头发尽数都白,形销骨立,很难想象,个活人脸上可以呈现出如此暮气沉沉神态。
站得很直,却也肉眼可见吃力,前来悼念人低声说着些或真或假节哀宽慰话,李明格并没有太大反应,很麻木地轻轻点头致意,直到,他看到李玄。
瞬间,他整个人僵直,好像空气凝成薄冰,把他并冻在里面。
除主干道,殡仪馆里修许多窄小石子路,他们随便挑个岔口,也没什方向,随意地慢慢走。
冬季是死亡高峰期,殡仪馆里人来人往,能听见说话和脚步声,但都被树木隔开,隐隐绰绰。小路望到尽头,却是再没有第三个人。
今天天气不错,太阳出来之后,雾气也很快消散。空气还是凉,呼吸间有丝清冷冰晶气,鲜少人
多荒诞无常。
“妈妈年轻时候,可漂亮。”
曾经有人和他这样说。
是很漂亮,李玄想,垂下眼,微微弯腰鞠躬,然后把那束雪白康乃馨,轻轻地放在舒馨遗像旁。
花香和露水沾染他手背,走到车边都还没有完全散去。
于是很快,有人顺着他失态目光注意到李玄出现。
“谁呀那是?”
“他们家儿子吧?”回答声音不太确定。
“哎呦,这大……还是很小时候见过呢。”问话人暗暗咋舌。
“不是吧。”旁人提出质疑来,“做儿子哪有现在才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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