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则铭立在槛内等候,看着眼前摆设如从前,他脸色有些苍白。
那个夜晚,虽然预先服药,但并不表示他忘记其中过程。恰巧相反,每处细节在他心中都异常清晰。
他曾以为自己可以遗忘,也尝试这做。
在战场时候,他真以为自己摆脱,回京后这久,他也直不去想起。
但这刻,他突然意识到,发生过事情其实很难抹杀,被他刻意封存起来那些影象鲜明地跳出来,争先恐后在他眼前闪现飞舞。他甚至又有那种胸闷欲吐感觉,肚腹中象是有什在烧灼。
他百般周折,找到吴过在京城住处。吴过不是京官,出征前临时被调入京,返京后直住在间客栈里。陈则铭找到他时,他正在屋中打点行李,衣着看起来颇有些寒酸,而头顶上店家正在修屋顶,重新铺瓦,弄得丁当直响,口中嚷着前夜雨大漏水,弄湿不少客官床褥。
看着漏进来阳光,照在那堆旧得褪色衣物上,陈则铭只觉得心中歉意又到达个高峰。
吴过在此地认识人不多,推荐自己入京恩师也已经道过别。见到陈则铭来,惊讶之余也有些感激。
两人到街上馆子叫酒菜,说来奇怪,两人之前同行四、五个月,直互为制肘,并不觉有此刻这亲近。陈则铭将身上银两都拿出来,说是与他做盘缠,吴过死活不要。陈则铭无法,只得收回,道:“可是吴兄受所累”
吴过摇头:“陈兄,你是个难得好将军那日见你不惧天险,冰川上行军,就明白如今朝中有你乃是大幸。总有天,你会知道,累人不是你,你犯不着这内疚。”
他有些恍惚,垂下头,突然看到脚旁人影。
他几乎是反射性地颤抖下,然后迅速回身,低头跪下来。
“万岁!”
皇帝踏进门来,漫不经心看他眼,突然摊开手掌,手心里放件东西,正幽幽闪
陈则铭听他话中有话,大是奇怪:“吴兄,此言何意?”
吴过道:“这却不能明说总之陈兄,官场凶险远胜战场,暗箭从来比明刀更狠毒,你之后要自己小心。”说着举杯,陈则铭见他不肯多说,也不便追问,两人惜惜话别。
过月余,边境传来消息,匈奴右贤王律延领兵屡犯边境,抢劫财物,掠夺人畜,并在次战斗中诱杀边境守军将领,如今大军就守在长城之外,点名要与取朴吕陈则铭决高下。
陈则铭听闻消息,上奏请战。
皇帝不置可否,却于当日朝后,留陈则铭御书房密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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