狱卒瞠目:“我的爷,还有下次啊。”
那位许大人也不过是刑部一名主事,说这黑衣文士是陈则铭旧友
陈则铭象被雷劈中了一般跳起来,惊惶四顾,他转过身,那个黑色影子却并没如他想象一样消失不见,那个陌生的面孔在朝他微笑。
那是个年轻的文人,很清秀。
他朝他行了个礼:“王爷让我来接将军!”
陈则铭退了半步,立刻左右看了看。那黑衣文士看穿他心思,恭敬柔声道:“我不会强迫将军,这样的选择应该让将军自己来决定。”
陈则铭不开口,只默默看着他。
东西,他暂时还觉察不到,可有一天它们会生根发芽,直到覆盖住他整颗心。
他又听到了什么,是鞋底在石头上摩擦的声音,杨如钦原来还在。
他闭上眼,没有抬头。
直到那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突兀地响起:“陈将军,有人托我来问你一句话。”那口音有些古怪,似乎经过了掩饰,尖利得有些奇怪。
陈则铭似乎陷入了沉睡,纹丝不动。
两人对峙片刻,黑衣文士低头:“那我过几日再来”说着又朝他施了一礼,弯身出门。
方行了几步,先前那狱卒赶了进来,道:“看个人怎么这样久?”
黑衣文士笑:“我与陈将军许久不见,忍不住多说了几句”
狱卒道:“纵然是卖许大人的面子,可天牢也不是拉家常的地方啊!”那话中便有些埋怨之意。
黑衣文士道:“是是,下次不敢了。”
那人踏近了几步:“陈将军,我知道你没睡着,刚刚那人那番话,谁听了也睡不着。”陈则铭的脸掩在手肘的阴影下,看不出变化。
那人如同蛊惑般轻柔:“你是人中龙凤,不世奇材,天生要在战场上称雄,你真的甘心受那,bao君压制至此吗”
陈则铭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,他几乎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,这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吗,为什么每个字都是自己不敢想却又依稀想过的。
“他杀了你最爱的人,居然是借你自己的刀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这样恶毒的主意?这样一个君王能成为明君?这不是笑话吗?他不会再用你了,你曾经弑君,于情于理,他都不敢再用你你不能再到战场上驰骋,这是个悲剧,当凤凰被折断双翼,猛虎被斩断四肢,这是所有军人的悲剧,我们真不想看见,一个英雄憋屈而死”
那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轻,陈则铭几乎要睡过去,他想自己太累了,几天以来他没有好好睡过,父母暂时平安了,他该睡一会了。那人道:“跟我走,我能带你大展雄图,跟我到匈奴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