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谨立刻噎住了,连声否定:“不不,朕没想,没想。”说着,烦恼地皱起了眉,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。
其实萧谨眉目间与萧定颇有几分相似,这一皱眉,竟然让陈则铭心中咯噔跳了一跳,实在是与方才那人的样子有些像。
他想起杨如钦的话,这个孩子将来会成为断送自己的人吗?他不自主打量着少年皇帝。
萧谨被他这么看着,竟然露出惊慌不安的眼神,脚下也悄悄退了半步。
陈则铭怔住,连忙低下头:“臣僭越了。”
兵士讶然看着他,陈则铭将书扔回他手中,低声道:“找个无人处将这经书烧了,切记不可让旁人知晓。”
兵士看起来很是惊讶,却立刻应了。
陈则铭正眼看了看那兵士:“你叫什么?”
那小伙子个子不高,头小眼睛也小,看起来颇是精干:“小人陈余。”
陈则铭笑道:“原来你我是本家。”
子。
陈则铭凝视他半晌,突然笑了笑,难得一个高高在上,要强了一辈子的人,能委曲求全到这一步。
陈则铭往屋中扫了一眼,指指案上那本经书:“那书你先收着。”他对着身旁兵士。
那兵士露出不解的神色,不由往屋中看了看,目光经过昔日君王时,颇有些不忍,却还是立刻应声,入屋将那经书捧了出来。
屋中一主一仆都不出声。
萧谨松了口气,强笑道:
陈余红了脸道:“小人不敢。”正说话间,陈余瞥到对面来的人,连忙跪了下来。陈则铭转过头,见青砖那头犹豫不定欲走还留的人一身锦服,居然是新帝萧谨。
见陈则铭已经转过身来,萧谨倒立刻站定了。
陈则铭心下奇怪,低头跪下:“万岁。”
萧谨立在那里,似是有些沮丧的神情,踌躇了片刻才走近了来扶:“爱卿请起。”又不等陈则铭提起,他那厢倒自己先辩白了起来,“朕,朕随便走走,正巧到了这里,哎呀,居然遇到了爱卿,实在是好巧啊。”
陈则铭应声站起,微微含笑,看着尚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少年国君。“万岁是想进静华宫看看吧?”
陈则铭淡道:“万岁是提到过可以让此人理佛吃斋,但到底旨意未下,杜大人太心急了,经书还是等过几天圣上亲自赐下来吧。”
萧定还是靠在椅背上垂着眼,一动也不动。
陈则铭走出静华宫宫门,转身朝那为首的兵士招手。
那兵士将经书往怀中一揣,朝他奔过来。
待奔到陈则铭面前站定了,陈则铭探手把那书从他怀中取了出来,两指捏着书脊,另一只手掸灰般在书页上轻轻弹了一弹,凝目仔细看了片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