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则铭与他对视半晌,终于点头道:“我有匹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,鲜少有人赶得上,你骑了去应该有机会。况且你对敌况甚是熟悉,援军有你引路,胜算大增。只是京城存粮已经不足半月,你若不能及时领兵赶回来”
陈则铭说到此刻,不禁住口愣了半晌。神情渐渐颓然失落,喃喃道:“如果如果我又错了”一念及此,他怵然而惊,忍不住猛地一个哆嗦站了
路从云在屋前立着,远远看着两人。
陈则铭牵了独孤航的手,感觉他指尖冰凉,该是已经在夜风中吹了多时。
待入了屋中,亲卫们燃起火烛再退下,灯下陈则铭的眉头紧锁。他虽然拉着独孤航,却始终有些走神,最后甚至松手,独自彷徨走了几步,再靠桌坐了下来,视而不见地将独孤航撂在了外面的屋中。
独孤航忍不住出声询问。
陈则铭这才恍然觉醒他的存在,赶紧叫他近身坐下。
机,否则粮草告罄,事情真是步步往绝境在走了。
隔了一会,陈则铭起身,跪倒下去:“除了坚守,别无他途。”
萧定面色不禁变了,陈则铭抬起头来,神情决然:“匈奴进犯日久,如今他们亦是进退两难。打仗有时候靠的是机变,更多的时候靠的是坚忍,谁耗得住,便等得到时机臣请陛下拨给将士们足够的军粮。”
萧定定定看着他:“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?”
陈则铭道:“陛下来此,是因为城中开始缺粮了。”
两人说了几句,陈则铭终于道城中粮将尽了,这此后的形势更是艰辛难言,甚至有生死难明的走向了。
独孤航本来有话要说,听这一句也不禁呆住。
静了片刻,独孤航道:“将军,请派我出城求援。”
陈则铭一直有些魂不守舍,听了这话片刻后反应过来,转目看他。
独孤航心中直跳,陈则铭与他曾有救命之恩,后又有养育提携之情,而自朝华门政变之后,他更多了份愧疚之心。此时哪怕是有人要他立刻代陈则铭去死,他也是甘心的,只是这份愧疚他却不愿意陈则铭看出来,否则他此刻要如何面对这个人。
萧定默默看他:“爱卿怎么想?”
陈则铭沉默了片刻,平静道:“两害相权取其轻。”他说这话并没露多少挣扎的神情,似乎是早已经想好了答案。
萧定闻言,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他半晌,眼底露出一丝惊异之色,最终一语不发。
夜深了,萧定终于起驾回宫。送君上出营后,陈则铭返回议事厅,发觉门前路旁站着个熟悉的身影,他惊讶地跳下马:“独孤?有急事?”
独孤航眼中一亮:“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