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纱帘,他看到有个人躺在床上,看身型应该是个男人。
他放轻了脚步,悄无声息地走入。
掀起帘子的时候,却赫然发觉床是空的。
他惊讶地踏进去,突然被人从身后压住了脖子,他立刻反应过来其实对方早觉察
他有时候会去宫殿,他不知道自己去干吗,有时候似乎是去跟人争辩什么,有时候又是带着人到处巡视。
宫里头有个地方,从来都是重兵把守,不让人靠近。
他看到天空的乌云重重,似乎要压下来,最重的那一头就压在那个隐秘的地方上,屋顶上黑云翻滚,似乎有什么要冲下来。
他记得那里头是有人的,而他有宿卫的责任,得去救那个人出来。他领着兵往里面冲。
可门打开之后,里面黑漆漆的,走廊两旁都没有窗子。他走进去之后,连门也消失了,唯一的光亮来自他脚下,他奇怪地抬起脚察看,但鞋子下并没有灯火。
又躺了下去,低声喃喃,“散了就好,散了就好”
曹臣予心中一惊,正旦这样日子,这话听起来可不吉利。
他望着君主灰白的脸,突然就有些心惊肉跳,继而又赶忙想这可是多心了,一句话罢了,哪儿能呢。想着连忙将被子往上拉了拉,帮萧定给掖实了。
萧定合上眼,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。
他一直在混沌中沉浮,似乎从亘古之初延续至今。
兵士们都不见了,他只好往前走,走了几步,连来路去路都分不清了。
他就这么走啊走啊,好在所有的路总是会有尽头,他看到路尽头摆着一张床。
他诧异了。
那是张拔步床,很破旧,但雕工精致。
床架上挂着纱帘,纱帘也旧了,不但褪了色上面还有洞。
在那些浑浑噩噩中,渐渐有光线渗入。
变化是慢慢产生的,就象滴水穿石,等他发觉的时候,已经有了不同。
他时常会听到些声音,好象是有人在说话。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,它们在整个天空回荡。也许这是老天在给他启示。他听不清话语的内容,他只是意识到在宇宙的那一头应该还有其他人,而且不是一个人,因为那些声音分明是在交谈。
有时候,那些声音象呼唤,反复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。他听着听着,把那个名字刻入了心中。
再往后,他开始学习骑射,他有了父母,他不记得第一次看到父母的时间,但他知道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。他还上战场,在战场上纵横无敌。他娶了娇妻,慢慢的子孙满堂。过年过节,父母坐在正堂,受着儿孙们跪拜请安,得享天伦之乐,父母的脸笑成花儿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