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容没有回答他。
谢锦城拉起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,枕在他的身边,低声道:“那半年我虽在外面,却时时让人盯着你府上,你每日吐的那几升血是觉得我没看着,要我亲眼看看吗?”
云容皱了皱眉,闭上眼睛,强忍住了那里面的酸涩。
我只是习惯了给你想要的一切,不计代价,不计后果。
也没想过自己会如何,只想你好罢了。
云容任他抱着,感受着胸口处渐渐湿润。
那些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,全砸进了他的心口。
从前他要他死时,他如何都死不了。
现下他想他活,他却只能死。
亲了亲他,问道:“想要我吗?”
谢锦城立刻慌张地去抓他的手。
“阿容!”
云容握住他的手,与他十指相扣。
“不怕,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谢锦城刚要松下心中的那口气,便见他看着他,继续将话说完:“十年我还是给的起的。”
,你大可不必如此身残志坚,不做到最后也没……”
但下一秒,那话便说不出来了,只能听到云容最后近乎执拗的一句:
“可是,我想要你。”
想要,从前就想要,一直都想要。
以往都是谢锦城这样对他说,他却一次也没提过,那样冷冷冰冰的欢爱,每一次都像是戳在他心上的一把刀。
“你既然不喜欢,那我就不说了。”
“好。”
但是次日,原本的婚房里多了许许多多进进出出的人,大夫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,看着床上人咳出的鲜血,还有将军那比病人还要苍白的脸,觉得这要救不
谢锦城在他怀里,哑着声音气闷道:“就你那个破身子,别折腾了。”
云容看着床顶,淡淡道:“死不了。”
“不要。”
谢锦城吸了吸鼻子,收拾好心情,看着那人半点不在乎的样子就觉得好气。
“当年那夜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,你就病了半年,这会儿你想病多久?”
十年…
就只有十年吗?
那十年之后呢?
云容的身子弱,他向来便知道,但他以为只要他好好养着,总能将人养好。
谢锦城紧紧地抱着他,狠狠地吸着他身上的气息,仿佛要将这个人的印记刻进骨子里。
而现在他沉沦在了这里面。
乱的不止是呼吸,还有心。
这漫漫长夜于云容而言终于不再寒冷孤寂,他怀中抱着另外一个人,两个人彼此温暖,互为慰藉。
云容白皙的手指捻在两人纠缠在一起的长发,墨发映着苍白的手指,黑白分明,白的愈白,黑的愈黑。
而谢锦城突然睁大了眼,看着那其中的一缕发丝化作刺眼的雪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