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青临抚摸着冰凉的剑身,指腹摩挲过那两个字时,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。
一个红衣的少年坐在床上,红着脸瞪过来,羞恼道:“你玩弄别人身体,下流!”
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震荡,半点不曾衰弱,余音传到胸口,震得心脏跳动地快了快。
季青临摸着纯钧的手下意识地一顿。
久久没有回过神来。
——若尘。
刻的人心思颇为奇怪,刚好便在拔开便能看见的地方,却有刻得极小,极浅,仿佛想要人看见,又觉得这心思太露,欲盖弥彰地藏了一些。
只有持剑的人仔细地观摩这把剑,才能看懂这小心思,如同一个幼稚的小孩,非要对方给予相同的重视,才愿把自己的心思给他看清楚。
而前尘尽忘成了季青临的季玄,从未认真观察过这把剑。
他不知道当初他死在边关时,纯钧在王府拿着自己的本体,亲手将这两个字刻上去的时候,就从没打算放过他。
俗世尘缘在身死的那一刻,便彻底断了。
谢锦城望着季青临这张同季玄一般无二的脸,想着终究不是同一个人了,也幸好他什么都不记得。
否则怕是也会拼了命地想把人救回来。
“不是我相好。”谢锦城顿了顿道:
“是这把剑的剑灵。”
不是我先前的那把了。”
谢锦城看着他问道:
“是个生着双勾人丹凤眼的红衣少年吗?”
季青临挑眉看着他:“你怎么知道?你认识他?”
随后皱眉,一脸嫌弃地盯着他:
谢锦城见他一直看着纯钧发呆,神色有异,
不是不要他,而是想要他的全部。
拿着自己的精元养着他,非要养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的人。
偏执到极致的占有欲。
现在,眼前的季青临全身的骨血都带着他的气息,不再是季玄,而且彻彻底底因他而生的。
然后,他死了。
季青临心中一动,将纯钧放在手里打量了一番,指腹摩挲过上面精致的纹路。
毕竟用了那么久,他再熟悉不过。
如今摸着心中莫名生出些别样的感觉。
拇指轻轻松松将剑从鞘中抵开几寸,露出里面雪白的剑刃,季青临目光落下去,眉头一挑。
剑柄下方一指初,平滑光亮的剑身上似乎刻了两个字。
“不会又是你哪个相好吧?”
谢锦城:“……”
他总不能说,那是你上辈子的相好吧?
看着这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,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纯钧上面。
小剑灵留下的最后一丝气息也彻底消失不见,时机合适,它还会生出新的剑灵,但再也不会是季玄到死也没等到的那个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