蛊虫没了,在南疆竹楼遇袭时便没了,被苏绮生的掌风化掉了。
段忌尘彻底呆住。
邵凡安凑在他耳边,说你看,我和你靠得这样近,身体也不会变得异常了。
对方鼻息间呼出的热气打在耳根上,段忌尘一下子捂住耳朵,心脏跳得厉害,脸色瞬间变得通红。
可屋里实在太黑,邵凡安看不到他泛红的脸。
厉害了,她说的话毋庸置疑。
段忌尘有一阵子的慌乱无措,但又很快在心里敲定了主意——等邵凡安身体养好了,他要带他去看病。世间这么大,总有办法能治好他,今年不成还有明年,明年不成还有后年,他们两个反正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,早晚有一天能找到恢复的方法。
那一瞬间,段忌尘真的想了很长很远。
他这年才十八,他所谓的“长远”可能在长长的人生路里也没有远到哪里去,但他仔仔细细的好好考虑过了。他让小柳把邵凡安的房间收拾出来,等身体养得好一些,再过一阵子,就带邵凡安去药谷求医。药谷在很靠北的地方,如果天气实在太冷,他就把他娘冬天暖手用的和焱玉借过来,让邵凡安揣在怀里暖身体。
他师父教过他凝神结气的心法,他要教给邵凡安,让他打坐时调理内息。
他慌神儿了,心里一下子乱了起来,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,也不知该如何反应,便转身跑走了。
他小师父曾告诉过他,他会心慌意乱,会脸红心跳,都是因为蛊虫。可如今情蛊解了,早在南疆就解了,为何他面对邵凡安时还是这幅模样?
他问自己,自己不知道答案,想问代华,可代华这时已随玄清真人离开了重华。
他心中清楚,自己明明爱慕的是贺白珏,暗自喜欢好多年了。他从小便随着师父修行,他师父座下只有他一个弟子,他上没师兄下没师弟,其他峰上的弟子都自成一派,和他不是一路,他和大哥也不算亲,自幼便只有贺
晚上段忌尘偷偷跑到邵凡安床边,一边给他掖被角,一边在脑袋里默默地想,如果日后他在重华待得实在烦了,自己也不是不可以陪他回一趟青霄。
段忌尘那时候都在心里想好了的,他都安排好了。
可后来邵凡安和他说:“段忌尘,我功体尽失,不是你的错,你不必愧疚。我的功体能不能恢复,恢复成什么样,都是我一个人的事,你不必背负这个责任。”
那时他趁着夜色翻到邵凡安的房里,房中黑暗,他俩面对面的站着,离得不远,可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脸。
邵凡安还好他说:“段忌尘,情蛊解了,你我日后再也不必绑在一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