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城区胡同狭窄,汽车开不进去,只能停在胡同口,秦敬说不必再送,沈凉生却还是下车,同他并肩走进巷子里。
这条小巷子,并
可是下瞬,秦敬却见沈凉生笑。
那个人独坐在窗边,手支头,手将茶盅举到唇边,眼睫微垂,含笑饮口自己为他挑茉莉香片。
不过只是瞬间,秦敬却觉着自己鼻间也飘过缕茉莉幽香,颗心突地沉静下来,再不觉得紧张,只觉得满屋子彩声,也抵不过那人唇边抹浅笑。
后来秦敬又独演段单口相声,是个长段子,贯口灵活,包袱抖得漂亮,哏也抓得巧妙,台下俱是听得津津有味。
沈凉生面上未再笑出来,眼中却直带着丝若有若无笑意,就这听他讲下去,不鼓掌,亦不叫好,只是静静听着,慢慢饮着壶渐凉茶。
靠台边,却挨着窗户。夜晚凉风习习,沈凉生人独占张桌子,手边是壶龙团茉莉,不是顶好茶,但是香得很。
八点准时开场,小刘和秦敬双双走上台,都穿着长褂,高矮,胖瘦,往那里站,还未出声,台下已有人笑出来。
开场是出讲问路《地理图》,秦敬先开口,口天津土音忒地纯正,与平时那口斯文标准国语判若两人:“听您说话口音不是不是本地人吧?”
“是北京人。”小刘跟句,京片子学得也挺地道。
“那您上这儿干嘛来?”
秦敬偶尔看他眼,又将目光调开,与对其他观众没什两样。只是心里总有种荒唐错觉,错觉以为这满室观众都是假人,仿佛商场里穿着衣服塑料模特,只有窗边那个人是鲜活,而自己口中段子,也仅是为讲给那个人听。
有那刹那,秦敬竟是觉得,只要这个人愿意听,自己便愿意直为他讲下去。
个故事连着个故事,每个故事都热闹欢喜。
散场已过十点,秦敬转日还有课,沈凉生便开车送他回家。
秦敬住得离茶馆不远,开车不过是两分钟事儿,好像刚启动就到,也没说什话。
“来找个人。”
“找谁呀?”
“找哥哥。”
句句听下去,后头便是秦敬给小刘指路,嘴皮子当真十分利索,百来个地名口气从到报到尾,抑扬顿挫,清晰流利,博个满堂彩。
台下掌声如雷,叫好不绝,秦敬却知道自己是紧张。不是因为怕出漏子——这些段子他自小习起,背过太多遍,出也出不大错——只是因为沈凉生坐在台下,他眼光扫到他,便有些没来由紧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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