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并没想着要鱼与熊掌兼得,只是突也觉得时光短暂。他与他在同座城里住四年,还是遇见得太晚些。
念至此,沈凉生蓦地坐起身,在黑暗中静静坐会儿,重又穿戴整齐,开车去南市。
秦敬在小刘家吃年夜饭,又起守岁吃饺子,放过鞭炮,这才带着几分醉意晃晃悠悠地回自己家,把炉子拾掇好,开扇小气窗通风,准备上床睡觉。
正铺床当口,突听小院儿外头有人敲门。秦敬愣愣,还以为是自己听错,待又听见遍,才确定院外真是有人,不知怎地就猜到是沈凉生,颗心扑腾扑腾地跳起来,快步走去开门闩。
“都这点儿,你也不问声是谁就开门。”沈凉生嫌他做事毛毛糙糙,两下里打照面,不解释为何突然过来,却先劈头说他句
生边打方向盘边伸手去摸香烟匣子,这头烟刚衔到嘴里,那头火儿已递上来。
借着火光,沈凉生扫他大哥眼——其实因着沈克辰和沈太太长得都不错,这个大儿子虽不成器,形容倒不是猥琐。即便三十多岁仍然事无成,看上去却也算仪表堂堂,颇有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意思。
现下他摆出这副讨好态度,沈凉生知道他是为着什,又觉着这张脸着意做小伏低起来很有喜剧色彩,顿顿,淡声许句:“过完年你来公司,让会计开张支票给你。”
“阿凉,还是你对好。”或许沈凉生不要脸很有些遗传因素在里面,对方听着这句话便喜笑颜开,继续放软声问他,“阿凉,你最近是不是瘦?”
沈凉生衔着烟皱皱眉——他顶烦他叫自己小名,便不再肯回话搭理他。
送完人到家已过十点,下人大多告假回去过年,宅子里冷冷清清,也没什年节气氛。
沈凉生并无守岁习惯,洗过澡上床,时半会儿却又睡不着,想起沈父点他话,琢磨着过完年得把宅子里人好好整顿整顿。
这几年家里生意经营权虽被沈凉生组攥在手中,但大多数地契股份写还是沈父名字。先头沈凉生想着能捞笔是笔,但在现在这样大好形势下,不把大头捞走他是绝不甘心。
哪怕为着那张遗嘱,沈凉生也不会真做出什忤逆沈父事情来。婚是肯定要结,兴许都拖不到明年,而订婚之日,也就是自己要与秦敬断之时。
这样想着,倒没什特别难分难舍之感——有得必有失,心中天枰既倾去头,令头势必就得放手,这道理沈凉生比谁都明白,放手也总放得干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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