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楚清辞,是混账。”秦峥将楚瑜手合拢在手心,额头抵在手背上,像是虔诚信徒,交付自己所有信仰。
可到底楚瑜不是那神座上悲悯世人菩萨,六年时间已经足够他醒悟,他不过是个有私心有图谋俗人罢。功名利禄,王权富贵,这世间有百般种令人孤注掷图谋,可他偏偏图最不得强求那个。
拼着最后力气,楚瑜将自己手寸寸从秦峥手心里抽出。
秦峥,渡不旁人,也渡不自己。
……
花枝上绕着金铃儿再无往日响得清脆从容。
秦峥几乎是发疯般抱着楚瑜从松寿园出来,是愧是悔是恨是惊,还是百感交集于心头,最后化作个念头——带他走。
离开这里。
楚瑜额头抵在秦峥胸口,听着那如擂鼓般心跳,满目天旋地转。耳畔似乎还是孙氏恶毒言辞,睁开眼,越过是秦峥肩头,看到天上形单只影孤鸟飞过灰蒙蒙天色。腹中剧痛撕扯回神智,无力搭在秦峥脖颈手骤然用力,划出透血指痕。
“秦峥——”楚瑜将声痛苦呜咽掰作眼前人名字。
斑驳血色,满室狼藉。
孙氏有些坐立不安,旁秦瑶也低着头,小心翼翼地偎依在母亲身旁。
“会不会真出什事……”孙氏脸上伤口被秦瑶用巾帕捂住。此时孙氏却感觉不到那刺痛似,浑不在意,她是想要逼走楚瑜,却没想过会闹成这样。
孟寒衣将脚边半颗玉珠算盘轻轻踢开,看着那沾着血算盘珠子骨碌碌滚在小角落里,不由得翘翘唇角,像是踢开极为碍眼东西。
“孟哥哥,接下来怎
秦峥脚下顿,咬牙口气将楚瑜带回平日里所住北苑居,待将人放到床上时,才看到楚瑜身朱红官服下摆尽被血浸,素白锦被瞬间被沾染上刺眼殷红。
“来人!去请御医!”秦峥不知所措地握住楚瑜手,颤抖着抚上他苍白脸,语无伦次地吩咐着下人。
楚瑜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,想到腹中孩子才堪堪七个月,又来得这般凶险,怕是凶多吉少。
“清辞!”秦峥胡乱用袖口擦去楚瑜额头层接层冷汗,低声恳求道:“清辞你撑住,已让人去太医院请御医来,你定要撑着些……清辞……清辞,只要你好好,旁人如何都不管,带你走,再也不离开你半步……”
“呵…呵咳咳……呃嗯……”楚瑜攥住身下床褥,咬牙硬生生扛过袭阵痛,听着秦峥颠三倒四许诺,忍不住想笑,方从喉中呛出两声低笑,又被痛苦呻吟所取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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