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峥又扯着大家喝了半晌,终是醉得一塌糊涂,哭着道:“我当年应该这样将他正大光明娶回家的……”
恰到如今秦峥才想明白昔年楚瑜是怎样嫁给他的。没有聘礼,楚瑜亦不曾开过口。没有迎亲的轿,他就一步步走了过来。没有嫁衣,他便披了丧服……
楚
楚瑜用力捂住耳朵,还没结婚就想悔婚……
秦峥不敢再招惹他,乖乖躺了回去,翻来覆去地想着楚瑜方才说的话,既甜蜜又心酸。
毫不意外的,第二天一大早秦峥又被赶出了国公府,灰溜溜地回侯府继续待嫁。
……
出嫁的头一天,秦峥在军营里跟袍泽喝酒,斗大的海碗,不住地往肚里灌。
一双桃花眼,含笑道:“怎的没人信,那也得清辞敢舍了体面往外说才是。”
楚瑜挑了挑眉梢:“厚颜。”
秦峥笑了,扳过楚瑜肩头,问道:“分明还费那么大心思给我送定情物,怎的嘴上这般不饶人。”
楚瑜阖眸,不搭理他。
秦峥一手撑着额头,一手揉捏着楚瑜一缕墨发,轻声道:“何以致拳拳?绾臂双金环。何以道殷勤?约指一双银。何以致区区?耳中双明珠。何以致叩叩?香囊系肘后。何以致契阔?绕腕双跳脱。何以结恩情?美玉缀罗缨。何以结中心?素缕连双针。何以结相于?金薄画搔头。何以慰别离?耳后玳瑁钗。何以答欢忻?纨素三条裙。何以结愁悲?白绢双中衣……”
同僚里有人瞧着不大对劲儿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将军……你心里有不痛快?”
秦峥摇头,亲自把酒给大家伙儿满上,端着海碗拖拉着舌头道:“放屁,爷明天成亲,怎么会不痛快?甭提多高兴了,来……喝,喝……”
“将军,那你干嘛还出来喝酒,攒着明儿宴上一并喝多好。”
秦峥笑了,甩着脑袋,道:“不、不行……清辞说了,我得乖乖在屋里等、等他……”
这话众人没法接,将军太上道了。
秦峥翻了个身子,凑在楚瑜唇上轻轻点了一下:“你竟送了个齐全。”
楚瑜近来身子乏得厉害,不耐跟秦峥瞎折腾,干脆将脸整个埋入秦峥胸口,含糊不清地呓语道:“你不曾给过我的……我都给你……”
秦峥怔住,鼻尖一酸,用力眨了眨眼睛,长叹一声,紧紧抱住楚瑜。
楚瑜本来睡得好好的,被这一抱捂得透不过气来,脑子一沉,胃里开始翻腾。下意识地使劲儿推开秦峥,用力喘了两口气,才压下想要干呕的念头。
秦峥吓了一跳,见楚瑜翻了个身子又沉沉睡去,这才小心翼翼趴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清辞……清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