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瑜抬了抬眼睑,咬紧牙攥紧了常平的手,屏着一口气缓缓向下用力,汗湿透了床褥,晕开一层又一层的水渍。身
常安赶紧上前拽住常平的袖子:“哥!”
常平瞪了他一眼,道:“瞎晃悠什么,仔细瞧着点院子里的人,这个节骨眼儿上别出岔子。”
常安脸色有些发白,小声道:“哥,我害怕。”
“所以才叫你不要进屋添乱。”常平神色凝重,道:“二爷是贵人,吉人天相,一定不会有事的。”
常安点了点头,抬头看了看天,小声道:“天都快亮了……”
相斗,一来保存了兵力,二来还能顺带狠狠割下戎卢一块肉,何乐而不为。
“将军!”一个侍卫策马疾来。
秦峥一看来人,心里咯噔一下,这是他留在楚瑜身旁的人。火漆封的信,展开一瞬就被大雨湿透。雷鸣刹那,像是劈在脑子里了一样,轰然一声。
“召左右翼将军,先锋将军,霹雳营将领,虎狼营将领,中郎将,两位祭酒回来!”秦峥脸色沉的可怕,一口气几乎召了大半领军。
等人来齐的时候,只见秦峥脸色已经比夜色还黑,他冷冷道:“今夜大军不退,明日若阿史那柯罗亲自来奉降书,先退五里。不要撤军,磨一磨那边的性子,他们提什么条件都先压着不必理会。剩余事情交给两位祭酒大人商议定夺,大军不要有半分松懈,给我拖两天。两天之内哪个地方出了问题,直接提头谢罪。”
常平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屋子,心跟着揪起。
床褥被撕扯的不成样子,楚瑜的手垂落在床边,指尖有些青紫的痕迹,眼下倒是没了多大动静。他也只是艰难喘着,连呼痛的劲儿也没了。之前又生灌了两碗催产药下去,仍是疼,除了疼也没了别的念头。
一旁太医还在劝着:“楚大人再坚持一些,用点力,已经能瞧见孩子了。”
楚瑜睁开眼,眼前模糊一片,听着太医的话,胡乱使了把力气。杯水车薪似的,半点用也没有。胎儿已经撑开产|道,尾椎骨上痛的跟碎开一样,他皱紧眉头疼的低低呜咽一声,歪在床沿又闭上了眼。
医工在一旁揉着楚瑜肚子,常平进来瞧见这样,干脆跪在床前拉着楚瑜的手,道:“二爷,您撑着些,想想上京的真儿姑娘,您那家书还没写完呢。”
祭酒闻言心下了然,众人自当领命。
秦峥交代完之后,几乎是一刻不停带着亲随在暗夜中策马回城。
夜雨声急,秦峥心跳如雷,飒露紫迅如闪电!
卯时。
常安站在屋子外面踮起脚尖往里看,门吱呀一声打开,却是常平端着盥盆从里面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