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瑜只能哄道:“好了,都是又要当爹的人了,也不怕儿子笑话你。”
秦峥这又想起楚瑜身子重,不该陪他久坐,忙将人按在床上,盖好被子,抹了把脸,道:“睡。”
楚瑜轻轻挠了挠他手心,小声道:“躺下,陪我。”
两人间亲昵的小暗示,秦峥怎会不知道,他不敢这时候动楚瑜,只能伸手揉了揉楚瑜头顶:“爷,别闹了,睡觉。”
楚瑜扯了扯衣领,道:“都湿透了,怎么睡?”
上,一半欢喜一半愁:“你知道我不是……我是怕,你怎么就敢来了呢,清辞。方才你睡着,我就在想,你是怎么熬过来的?你若是有丁点闪失,你要我怎么办?”
楚瑜垂眸,低声道:“方才又做噩梦了,你走了之后,我总是睡不安稳。”
秦峥拧眉,将楚瑜的手小心合拢在掌心。
楚瑜抬起头,看着头顶上的帐子,似自言自语道:“我总想着,许是我自己太惯着自己,怎么旁人受得住,偏我受不住。我又梦见生真儿那天,秦峥,是真的疼。那时候想想,倘若死了就好了。可还盼着看见你一眼,全了个念想。我就等着,等你回来,我看着头顶那描金的牡丹幔,看了几个日夜……”
到底还是没等来秦峥。
秦峥起来给楚瑜找干净的亵衣。
楚瑜打下午就开始睡,这会儿睡足了精神,方才将压在心底多年的话一并说了出来,心里也舒坦了不少,歪着脑袋看秦峥给他找衣裳。
秦峥将楚瑜身上打湿的中衣脱下来,还不等换上新的,楚瑜就猫在他怀里,哆哆嗦嗦的说冷。
“清辞……”秦峥下意识的舔了舔下唇,咬牙道:“来,把里衣换上,别着凉。”
“嗯?”一个调儿就是百转千回,楚瑜贴在秦峥怀里,指尖拨开他衣领,翻弄着他胸前
楚瑜缓了口气,笑了笑,道:“你知我方才醒来如何想?我想还好……还好头顶上不是那描金牡丹的帐子……我何曾想拖着这样的身子千里迢迢来边关,我何曾想将真儿独自留在家里,我何曾想瞒着兄长自作主张,只是秦峥,我是真的怕……怕等的那几个日夜,也怕等你回来后,就再也见不到我了。”
台上蜡正燃到尽头,随着楚瑜落下的话音,帐中一片黑暗。
楚瑜感到秦峥缓缓抱住他,将头抵在他颈侧。然后,温热不住滴落,湿透了他的衣襟,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在夜里听得一清二楚。
楚瑜捧起秦峥的脸,吻干他眼角的泪,轻笑道:“大将军,哭这么大声不怕外头听见。”
秦峥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旁人听不听得见,那字字诛心,早已是难过的难以自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