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端出一副会好好粘上一辈子的架式,却突然之间说走就走,毫无留恋,让人促不及防。
君书影不想去理清也无法理清两人之间到底谁是多些谁非多些,他现在只想见到楚飞扬,活生生的会跳会笑的楚飞扬。
“楚飞扬,你不能死,千万不要死……我还……”君书影喃喃地道。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,吹进眼睛,一阵刺痛。
君书影一路上都在关注著茶馆酒楼里流传的那些江湖传言,不放过任何一点点可能有关楚飞扬的蛛丝马迹。一个月下去,却仍是毫无所获,反而更清楚地知晓了楚飞扬到底有多少仇家,有多少人恨不得亲手杀了他,这里面有为了复仇的,也有只是为了扬名立万的。一个比一个更卑劣的毒咒,让君书影无法扼制地想像他可能早已死在什麽不知名的地方。君书影惟有杀人,杀死那些出言
楚飞扬这一次却没有守信。
君书影第二天端著药到楚飞扬房里时,早已人去房空,只有桌上一张单薄的纸,纸上只两个挺拔清俊的字:勿念。
君书影恨恨地捏紧了那纸,砸了药碗,跨出门去。门外阶前的雪上脚印凌乱,其中却有一行笔直的脚印延伸向门外。君书影追出门去,别院外的雪地上只一行浅浅印记,被再一次飘落的大雪慢慢盖住。
“楚飞扬……”君书影从咬紧的牙间恨恨地吐出这三个字,手中的纸早已粉碎成末,飘落在雪里。
君书影嘱托高放照看孩子,自己骑了马一刻也不耽搁地追了出去。
耳边飞掠而过的是清冷寒风,却始终无法趋散胸中涌动的烦躁情绪。不管曾经有多少复杂的恩恩怨怨,到此时都只化成单纯的担忧填满心脏。
君书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担心过。楚飞扬如今武功尽失,手无缚鸡之力。但他在江湖上的仇家甚至比他君书影的还多,且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。还有些曾经嫉恨於他的所谓名门正派,此刻也难保不会落井下石。君书影无法控制地越想越远,一想到他再找到楚飞扬时可能看到的就是一具冰冷尸体,便有一阵刺骨凉意从心中向外蔓延,爬满全身,渗入骨血。
那种感受是害怕,深不见底的害怕。
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。当初他也是这样快马加鞭地赶去找他,找那个明明瞎了眼睛还不自量力地去单挑匪窝的男人。他站在一片血泊里,无神的双眼空空地望向他,瞬间的惊愕之後便弯起嘴角笑了笑,温和得如同他背後的阳光。
楚飞扬一直像只苍蝇一样打不死赶不走,他的那些戏谑笑容,他的那些温柔体帖,那些真诚的怀抱,那些爱恋的小心翼翼的亲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