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会希望本候上去与他们争高下?”谢景行回过头,有些诧异道:“就像你同你那姐姐争样?”
“谢侯爷与处境难道不是样?”沈妙没有理会他话里嘲笑,只道:“捅刀最深恰恰是身边最亲近人。自然明白谢侯爷这样身份高贵人,不屑于庶子斤斤计较。可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,看似不起眼玩意儿,却如蛰伏在暗处毒蛇。”她字句语气清楚,分明是极为警告语气,眼神却清澈如幼童:“要将他们斩断在萌芽。要让他们永远无法萌芽。”
“比起让他们风光无限得贵人扶持,永远虚与委蛇做兄友弟恭状来说,将他们挑下,人前出丑,在府内亦不必装模作样是否更加痛快?”
谢景行心中动。
他母亲是金枝玉叶
能从这少女身上嗅出血味道。仿佛潭沉沉死水,却在水底潜伏着巨大凶兽。如今表面风平浪静,也不过是伺机而动,待有日冲破天日,必是场腥风血雨。
虽然这瞧上去实在有些可笑,个闺阁女儿,能翻起多大风浪?可是谢景行从来不会轻视自己直觉。
少女罩在莲青色锦衣披风之下,俏脸含霜,这郁郁葱葱梅林竟也被她站出九尺宫阙感觉。高贵,孤独,杀伐果断,无底深渊。
“沈家居然有聪明人。”他话颇为讥讽,却还是正色道:“既然如此,你就放手做吧。今日就当看场好戏,你可别让本候失望。”他站直身子,就要转身离开。
“谢侯爷。”沈妙叫住他。
“还有什事?”他站定,头也不回问。
“谢家两位庶弟,今日也会上台校验。”沈妙淡淡道:“谢侯爷就如此放任?”
谢家两位庶子,姨娘方氏所出谢长武和谢长朝如今都是国二。事实上谢景行也是广文堂国三学生,不过他自然行事随意潇洒,广文堂也约束不他,便放任自流,否则话,谢景行今日应该和自己国二两名庶弟起校验。
上辈子,谢景行当然没有参与校验,却让自己两名庶弟抢风头。平心而论,谢长武和谢长朝也算是十分有本事,在武类中名列前茅。也因此得皇帝眼,后来被傅修宜有心抬举,跟在傅修宜身边办事。
沈妙直觉得,临安候父子皆是聪明人,上辈子如何会落到那样个结局。虽然最后皇室给与抚恤,可是收到荫蔽反而是方氏母子三人。其实细细思考来,不乏疑点。譬如前生沈家倾覆,自有二房和三房在其中出份力。如此看来,谢家会不会也是内部出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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