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迪转了个身把裤子从贺程手里抽出来,微微弯下腰,“说明什么,我还喜欢你,我还爱着你?”
贺程在他靠近的时候,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脸,被他挥开了,沈迪顺势捏起他的下巴,“是什么让你觉得在我被你弄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后,还会对你念念不忘?”他看着他,“忘
他是被脚步声惊醒的,感觉自己睡了很久,他看时间,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。
沈迪站在电梯口,面无表情的看着他。
贺程想站起来,刚一用力,就猛烈的咳了起来。
沈迪在看到他嘴角溢出来的血时皱了眉,“还过来做什么?”
“我还有话没说完。”贺程平复下来,头靠在墙上,没什么力气的顶着。
他应该经常去那里,说明他把那里视为可以过夜的地方,那就不是外面,跟他约人的地方不一样,跟他说的话也不一样。
他没有带走的那些书,被很好的收在那个玻璃碎了的橱柜里,尽管现在落满了灰尘,但还是能看出来被细心整理过。
贺程自己有收拾东西的习惯,但因为是他熟悉的,摆放的时候便不会纠结于顺序,不会分门别类,他的整理更多的是字面上的摆放整齐。
有人帮他把从大一开始所有的专业书,按年份,按主课还是副课重新排过了。
除了沈迪,没有人会这么做。
“我已经听完了。”沈迪往前走了两步。
“沈迪。”贺程轻轻拉着他的裤脚,看似容易的一个动作,他做的很吃力,忍不住又要咳,沈迪停了下来。
“我来是想告诉你,你在那边说的那些话……我没有相信。”
“哪句?”沈迪看着他,“你曾经有条价值连城的命那句?”
贺程没理会他的嘲讽,“……你没有跟那些人去过那里,房子里连摆设都没变,你不可能让其他人进去。”
贺程不确定是什么时候的事,但至少在他走之后,沈迪没有因为恨他入骨而彻底忘了他,至少有段时间他还想着他。
贺程不受控制的再次想起了那场车祸,沈迪打的那个电话,如果他当时能接到,如果他能拨回来,事情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。
沈迪对他的最后一点宽容,大概和这些搁置在这里,将要陪同满地的废墟一起被清理出去的书一样,在绝望里挣扎过后逐渐消失殆尽了。
贺程又咳了两声,他感觉不到肋骨和肺上的疼痛,可能是麻木了,从沈迪的拳头打在这里开始,他走出这个房子的每一步,都好像从断了的肋骨中间踩进了他心里。
贺程扶着墙慢慢的坐到了地上,他直不起身,空旷的走廊里不时的穿堂风让他瑟瑟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