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钤似乎被他直接问题难住,沉吟迟滞地抬眼看他,眉宇间酝酿着些莫名情绪。
“你猜猜?”辛钤总是喜欢将问题抛回给他,这次也不例外。
燕泽玉摇摇头,诚实道:“猜不到。”
后殿内出现片刻沉寂。
辛钤再抬头时所有情绪都散,似风吹薄雾,散得快速彻底,男人以寻常淡漠眼神打量着燕泽玉,眼底透着股燕泽玉许久未见疏离。
腥涩药味儿隔好阵子才完全消散,淡盐水接触伤口时有片刻刺激酸痛,但也比腥臭药味儿好。
他狠狠含几口盐水,忍着伤口被洗刷轻微疼痛漱口,抬头时辛钤还站在身边等他。
燕泽玉莫名脸热,眼神闪动,默默嗫嚅道:“看干什?”末又想起什,“……可以吃块蜜饯吗?”
辛钤顿顿,转而望向正在收拾器皿巫医,问道:“他现在可以吃蜜饯吗?”
巫医大抵也有些无语凝噎,过半晌才道:“……忌辛辣酸甜,近两日多饮流食为佳。”说罢,提着药箱告退。
视线后很快踱步过来,问句:“好吗?”
巫医用木签翻动他舌苔,又看几眼,朝男人点点头,很快开张药方子,“磨烂后平敷在伤口,炷香之后含盐水漱口。”
研磨成糊状草药腥臭难闻,不似寻常药物,燕泽玉望着小碗里黑乎乎糊糊,拧着眉艰难地滚滚喉结。
“真嗷敷这个吗?”
辛钤淡淡眼神扫过来,答案不言而喻。
“之后计划……需要可汗对放松警惕。”辛钤走到小桌旁红木凳坐下,为自己斟杯茶,
燕泽玉知道蜜饯怕是没戏,打霜茄子似蔫儿,恹恹撩起眼皮瞅眼身边高大挺拔,把日光遮挡大半男人,突然就想起茬。
“你今天……为什给戴凤凰簪子,为什说那些话?”
他早就想问。
在听闻那句‘心意已决’时,在被男人拉着并跪下时,在葛望唱和声下领赏时……
他很难不怀疑辛钤如此行事冲动背后算计。
木条裹层漆黑药糊就要往燕泽玉舌头上抹,腥臭气扑面而来,燕泽玉忍半晌还是仰头逃开。
他抓着男人衣袖撒娇,可怜兮兮地哼唧,“都已经不流血,能不能……”从前这招可管用。
但这次显然不太管用。
辛钤居高临下睨他,对衣袖晃荡毫不在意样子,“不能。”
燕泽玉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敷药,在铜镜里瞧见自己舌尖那大块伤口之后,他才后知后觉更疼,没叫辛钤再命令,主动敷炷香时间才漱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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