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得
，你说过，只要
背出《诗经》你就会回来？”点头，真没想到当初只是随口说说
，他却当
真。
“第
年，就背出全部《诗经》，结果你没有回来。就想，是没学好，所以第二年又背遍，可是你还是没回来。每年汉历正月初十，就到你房间背遍《诗经》，背十遍，你终于回来……”
“弗沙提婆……”
“感动？”
点头，鼻子太酸，快撑不住。
叫声“弗沙提婆……”
“你先别急着哭鼻子，还有呢。”他从枕头底下翻出本书塞进怀里，是本《诗经》，书叶边卷得厉害，都快被翻烂。“你随便翻哪页，然后考。”
没翻书，想想：“《国风邶风》里《击鼓》会？”
他咧嘴笑，双手背在身后，踱起方步，晃起脑袋，抑扬顿挫地念:
“击鼓其镗，踊跃用兵。土国城漕，独南行。
“那让抱下。”
个恶狼扑上小红帽，把PIA开他。刚刚想涌出眼泪通通吞回肚子里去。
那天还去见鸠摩罗炎。十年时间，他儿子们都已成长到人生最绚烂年纪，十年时间在他身上却如被刀狠狠削过。原来就清癯脸更是瘦得形削见骨，头发已经全白，他今年也就五十几岁吧？可是，看上去身体很不好，不时咳嗽。可是那双镶嵌在深凹眼窝中浅灰色眼睛，那双充满智慧与人生感悟眼睛，仿佛能穿透人心。突然心弦拨动，罗什眼，好像他啊。
嬉皮笑脸惯弗沙提婆，在父亲面前却神态极为恭谨，脸认真地用梵语跟鸠摩罗炎交谈。鸠摩罗炎不时用惊诧眼光看向，看得心里阵慌。可是，直到最后他也没对奇异来历说什，就用吐火罗语温和地要安心住下，府里人会以贵客待。猜果然不差，睿智如鸠摩罗炎，就算他也无法弄懂真实身份，却绝不会将当巫女烧掉。也难怪他能有这两个出色儿子，而兄弟俩又如此尊敬父亲。
那天夜里，在先前住三个多月房间里睡得无比香甜。睡前想到，
从孙子仲，平陈与宋。不以归，忧心有忡。
爰居爰处？爰丧其马？于以求之？于林之下。
死生契阔，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。
于嗟阔兮，不活兮。于嗟洵兮，不信兮。”
这是《诗经》里最喜欢首。跟弗沙提婆都是讲吐火罗语，不像罗什，讲是汉语。乍听弗沙提婆背汉语诗，听他怪异发音，想笑，又觉得鼻子酸好难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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