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敏之抬起眼,笑道:“赵大人,莫要着急,等等便知。”
“不曾。”
“那贺大人杀过人?”
“也不曾。”
冯栖梧放声狂笑:“那大人只是道听途说!伤口该是什样,你个酸儒怎会知道?”
“除非大人能证明马上斩杀与捆好再杀伤口不同,否则……”
“没有,否则也不易赶上。”
“冯将军确定?”
“确定无误。”
贺敏之凝视着他,嘴角勾起抹讥诮冷酷笑:“冯将军从军不到两年,资历尚浅,难怪犯这等大错。”声音里有说不出倦意:“坐于马上割步兵脖子,割不出入五分出五分伤口。”
“这些伤口,是你把人捆住,从背后持刀抹开咽喉造成。”
,牵涉二十条人命,确实需要查得仔细些。”
贺敏之笑:“好说。”
翻开卷宗,淡淡道:“物证只剩两具尸体且看不清面目,不过仵作验尸结论却是:死于刀伤,伤口平整,入五分,出五分,力道均衡。”
别人不明白,赵承早年却是军中大将,征战沙场足足十年,听得这话,登时如雪水淋头,浑身凉下来,忍不住打量贺敏之,惊疑不定间,只盼他不知其中奥妙。
只听冯栖梧咬牙道:“那又如何?”
“不认罪!”
这冯栖梧果然刁钻凶顽,左右寺丞都有些咬牙切齿,只盼着贺敏之吩咐再给他上次大刑。
贺敏之却不动声色,只手翻着卷宗,只手随意搁着,铁色桌案衬得手指纤长,根根如玉,白得近乎剔透,有种直击人心诡异诱惑。
少卿杨陆起身出殿。
良久,赵承轻咳声:“贺大人……冯栖梧所说,也有几分道理,征战沙场多年,却也从未注意过伤口有所不同。”
赵承心中暗自叹气,不出所料,被贺敏之洞悉这个疏漏。心知冯栖梧必死,却已毫无办法。
冯栖梧却瞪大眼睛,似不敢相信。
贺敏之冷冷道:“马军追杀步兵,斩脖颈造成伤口,通常深入浅出,且入时高,出时低,不可能平整均衡。只有屠杀毫无反抗之力人,才能切出尸体这种伤口。”
“冯栖梧,你还不认罪?”
冯栖梧死死盯着贺敏之,突兀笑:“贺大人上过战场?”
“敢问冯将军是怎斩杀这些叛军?”
冯栖梧立刻答道:“早已说过多次,那些叛军其时已成流寇,正往南而逃,等纵马赶上,将他们网打尽。”
“将军是在马上斩杀逃兵?”
“正是。”
“逃兵可有骑马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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