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提还好,提登时激起贺敏之多年来积怨,愤愤然脱口而出:“文以载道,画是传情,这多年说好多次要上你,你偏小肚鸡肠,就不让上,什招儿都使,就是不成,那只能这般画来,聊寄心声。腹诽心傍,难道这都有罪?你翻遍大宁律,可没这条!”
聂十三听这般剖心沥胆宣告表白,也不觉神色微动,认真想想,道:“十五,你是天生适合在下面,不想有违天道。”
贺敏之勃然大怒,大怒之余,趁着聂十三若有所思当儿,把画卷抢下放回桌上,以己之身堵在聂十三和画卷之间,方道:“天道本是运阴阳养水火,参乾坤扣日月,跟咱们上床可扯不上半分关系!”
聂十三也不脸红,搂过贺敏之,凝视他眼睛,道;“可是你那样特别好看,特别喜欢。”
简简单单句话,贺敏之却听得心头甜,脑子也就迷糊,再被他这般搂着看着,更觉得浑身燥热,两颊如白玉里晕染出胭脂来,连耳垂都红。
道:“是两个男人,正在行房事。”指着另幅画,道:“这本是套画,这幅是前戏。”
聂十三瞧,见那幅画中,两人衣衫尚未解尽,似贺敏之男子身穿蓝地卷草纹长衫,似自己男子竟是锦袖红裳半褪,偎依在蓝衣人怀里仰首承吻。看之下,再忍不住怒意:“这是你?这是?”
贺敏之叹道:“十三,你讲点道理好不好?这怎会是你呢?你何时穿过这等旖旎红衣?”说着颇有所憾上下打量聂十三,恨不得给他套上那件红衣才好。
聂十三深吸口气,已冷静下来,抱起那十二卷画便往屋后走去。
贺敏之忙把拖住:“你干什去?把画还给……”
聂十三看着他双流转欲醉桃花眼,只觉整个春天都尽收其中,
聂十三淡淡道:“烧。”
贺敏之大惊失色,死死抱着聂十三腰:“不能烧……这都是银子啊!五百十八两五钱三分,足足花半个月才画好……”
聂十三被他抱着,只觉那暖融融清幽幽气息直扑心底,颗心早已软,脸上却依旧万年寒冰状,冷哼声,道:“为什画这般模样人物?”
贺敏之好比被扼住颈子卡住七窍,再不敢强辩,低声说实话:“好卖……黄员外说买家都赞这样人物神骨兼蓄、气势溢秀,格外给高价……也照傅临意、杨陆、孟自在他们脸画过,价钱远不及这个。”
聂十三又好气来又好笑,板着脸道:“为什反过来画?把这个像倒画到下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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