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深难受得没有抬头,只是接了纸巾后低声说了句谢谢。
瞿东陈离他这么近,看到他修长白净的手接过纸巾,眼眸忽然沉了沉,他沉默着走开,抽了纸擦干净手上的水要出去。
厉深却在下一秒叫了他的名字。
“瞿东陈。”他叫他,忍住胸口翻涌而来的阵阵难受,抬眸望向他的背影,他知道自己是醉了,头晕得厉害,可就是因为醉了,他才能从心口念出一句,“东陈。”
瞿东陈脚步有一瞬的停滞,像是很多年没有再听到别人用这样的语气叫自己了,像是久远的时光回望,瞿东陈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嘲意,他拔腿离开了。
“恩,那你快点,”李波低声说,“书记刚刚问你去哪儿了,我先帮你抵着。”
“恩,我马上。”厉深回他。
直到脚步声远去了,厉深才抹了一把额头,厌烦地低声骂了句,妈的。
他蹲在那儿休息了会儿,感觉胃里舒服些了,才推开门一脸疲惫地走出去。
瞿东陈站在洗手池里,低着头在洗手。
和他客气疏远的轻轻一碰,连一声厉深都没有叫出口。
酒入愁肠,厉深眼眸也黯淡了下去。
回到座位上,李波细心地递了一支烟给他,凝眉开口问,“还可以吗?”
厉深揉了下发痛的额头,李波凑过来给他点烟,深深吸了几口,厉深才低沉地道,“还能坚持会儿。”
他酒量其实并不好,但自从到这儿任职之后,没办法不喝,有时候喝到不行了他就跑去卫生间里吐,吐完之后继续回来喝。
那天厉深喝的很醉,到最后已经失去了意识,李波留到最后才把他送回去,他找了个代驾报了厉深的住址,路程开到一半时厉深才有些醒了,睁眼看
厉深脚步忽然顿了一下,潜意识里,他不想让瞿东陈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。
他停在那儿轻轻呼了口气,才走过去站在一旁,两人隔的距离不近不远。
结果下一秒,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又再一次侵袭而来,厉深忍不住呕了出来,他晚饭什么都没吃,刚才又吐了一次,现下只能吐出一些清水,他支着手臂搭在水池上,脸上肌肉扭曲。
两张纸忽然递到他面前。
瞿东陈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,凝眉望着他问了一句,“还好吗?”
今天他喝的并不是太多,不知道为什么却醉得快,一支烟还没有抽完,又有人笑着过来找他喝酒。
卫生间里,厉深弯着腰在吐。
一旁是哗哗的流水声。
李波在外面担心地敲门,“主任,你没事吧?”
厉深狠狠抹了一把脸,哽着嗓子回着,“没事,我一会儿就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