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为宗室,常常有这种感觉,仿佛天下人都是滔天洪水,萧家家姓是水中孤岛,有争权夺利,同室操戈,也有这样时刻,要为自己姓氏赢得荣耀,不辱没先祖名声。
父皇如果现在在这就好。
萧栩出朱雀门时候,这样想道。可惜城门楼上兄长没有机会直目送他走远。
“娘娘请陛下驾临望春宫。”有女官匆匆来传话。
明懿太后为中宫时,居住是长春宫,叶璇玑虽未封后,也算后宫之主,所住宫殿名为望春,朝野中猜测不休,有说是圣上有意封后,望春与长春样,是好寓意。也有说是看叶家势大,暂且搁置,望春望春,是望而不得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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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亲莫过兄弟,是明懿太后说话。御书房教他陈夫子今年夏天已经去世,生平最喜欢皇子就是萧栩,他教东西,萧栩都记住。生在皇室,《郑伯克段于鄢》固然要学,《触龙说赵太后》,也是要倒背如流。
况且他们彼此都知道,他去监军不只是为这个。
锁在柱子上龙,是否愿意放别人出去遨游呢?去自己去不地方,找自己找不到人。
他赌就是他兄长有这个胸襟。
这些文臣做官久,读过诗都忘。庄生晓梦迷蝴蝶,望帝春心托杜鹃。萧景衍是用这诗词提醒叶璇玑,让她不要学杜鹃啼血。他们都是老叶相弟子,学是老庄,庄子丧妻鼓盆而歌:“生死本有命,气形变化中。天地如巨室,歌哭作大通。”
不过这也是旁观者言罢,要真是那容易看透生死,他又为什整天把边疆举动直送明政殿,关心战事到让玄同甫都担心他会穷兵黩武
而萧景衍也确实有。
幽燕三个守边重臣,封疆大吏,靖北监军最后个出发,却是最位高权重位。恭亲王萧栩,从京中出发,持圣上印信,带亲兵数千人,不仅可以行监军之事,更可以事急从权,以将军衔,调动数目不小军队协同作战。
出发那天,萧景衍仍然送到朱雀门,宫中以四象命名四门,但玄武门寓意不吉,所以礼部改成从朱雀门走。临行前天珩帝唤回恭亲王,连起居郎也没能知道圣上最后和他说什。
他说:“□□晚年作诗,‘金戈铁马今何在,万里江山梦中’,让人心驰神往,如今你有机会去看看万里江山,正是建功立业时候,戒骄戒躁,万事小心。”
他语气这样亲和,仿佛他不是高高在上帝王,只是人世间普通兄长。萧栩说不出话来,行个礼,道声“皇兄保重”,翻身上马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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