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唐诗话。”萧景衍笑着摸他脸:“还有看尽人生话。”
言君玉从来不看诗书,开蒙时没遇到好老师,后来到东宫,无论如何都学不进去。谁知道这些年心性成长,明明是兵法格局上领悟,返回来看诗书,却都看懂。
“是啊,真奇怪,你说,唐诗怎写得那样好,雨里鸡鸣两家,竹溪村路板桥斜。妇姑相唤浴蚕去,闲着中庭栀子花。还有那首,鸡声茅店月,人迹板桥霜,诗里人早就不在,村落也不在,但读着诗,就好像能看见那景象似。你说,是不是首诗就写尽许多人生……”
他真是醉,怎也说不出自己想表达意思,说得急起来,萧景衍耐心哄他:“知道,是写得好。”
“现在知道容皓你为什要学诗书,看见岸上人,只是时,转瞬即逝,诗书却能把这瞬间留住,后人也看得见……”
慢吞吞往旁边挪个位置,给他和赫连。
“好热。”他听就是喝烧酒,还骂人:“敖老三,你给什酒,喝烧心。”
敖霁很快也过来,羽燕然也还是胆大,往天子旁边躺。大家横七竖八躺地,也不知道是谁睡,谁没睡,只听见不远处联句声音。
“璇玑呢?”容皓找会儿,又笑起来:“她可饶不阿鸿。”
他是说小叶相心软,迟迟不整治江南,否则叶家王位早已经到手。叶璇玑来,他不整治也得整治,不然她可饶不他。
要是以前,容皓定笑他“好有出息,难道学诗书就为像你样记下岸边农家生活?”
但也许是因为闯过许多风霜,去过许多地方缘故,他终于能听懂言君玉话。
无忧无虑少年郎,
联句声音忽然精彩起来,是谁把郦解元叫过去,多半是沐凤驹,状元郎就这没出息,打不过就叫师父。洛衡倒是过来,轻轻踢踢言君玉:“不孝徒弟,不给师父让个位置。”
“还是道家好,想梦蝶就梦蝶,想化鱼就化鱼……”容皓喝醉话就多:“在塞上,也看见月亮,塞上沙海,真是无边无际,也有雪原,纵马三百里也跑不到边,想来想去还是儒家,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涕下……”
洛衡身体弱,吹风就有点咳,但郦解元家是江南五大族,家底殷富,做紫貂以前只是不能穿,现在盖住,才说出话来。
“小言那天话,其实很有见解。”他也叫言君玉小言,对谌文就没这好,总是摆出师父威严。
“什话?”言君玉自己都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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