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师傅认识程诺文超过二十年,程诺文少年时代离经叛道,裁缝家中常备红药水,半个医务室。
“后来托朋友,搬回市区,在这里租个工作室。再见到他,居然读大学,特意找过来说要去大公司面试,想帮忙做套衣服。
“和以前不样,文质彬彬,看不出是野小孩。想他是想通,有出息。进那家,什什H,反正很厉害家公司做事。说厉害,也是吃人厉害,他工作,你也做,晓得,要和客户周旋。那排场门面,衣服和表,是点点都不能坍台。他为买齐行头,没钱,房子都住不起,到这里打地铺,话说得很好听,帮看门,赤佬相信!”
杨师傅嗤笑声,笑容只停两秒,“穷哦当时,穷得抽烟都要问借。有趟,记得清二楚,他陪客户喝酒,喝得半夜醉醺醺回来吐,噢哟气得,差点拿痰盂罐套他头上。吐完他拉住,和说有个客户想和他睡觉,只要他点头,以后做什都行。”
“听,不对劲,说程诺文,你要这样做,以后不要再来这里,亭子间容不下你这只金凤凰,你飞出去,攀别人高枝好,但告诉你,总有天这根枝会断,你做好心理准备。他听完,不说话,第二天,照常早上九点去上班。”
丁昭垂头,不吭声,手揉着心脏位置。
“那件事过去两个月,有天回来,他说他把那个客户打顿。因为拒绝嘛,对方使点手段,把他做成绩让给别人,他咽不下这口气,跑过去打人,说拳下去人就倒。听,那坏,要被开除呀。
“他说没有,没开除,他去道歉。心想,长大,学会忍。但其实小程这个人,有些东西长在骨子里,是不会变。小辰光他不是很高,也没有很壮,打不过那些大小囡,却不服输,拳头缩回袖子里,任他们打,等到离得近,他轰拳出去,对准人家下巴,打掉两颗牙。
“他就是这种人,对别人狠,对自己更狠。过小半年,有天忽然和说,那个客户名声臭。问怎搞,他不肯细说,只笑,说对方是惯犯,不止骚扰过他个,现在全世界都晓得,在行当里算是彻底废掉。用脚趾末头想,都知道肯定是他做什。”
杨师傅捏扁手中香烟盒,扔进垃圾桶,他看丁昭低头露出发旋,“之后他赚到些钱,从这里搬出去,不怎来,逢年过节给送两张超市卡。以为他只会工作呢,没想到有次,居然带个男孩子过来做西装。头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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