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少像我
他闭了一会眼睛,忽然感觉到裤兜中手机忽然响了,掏出来显示是李胜南打来的,他直接挂了一次。
在听完一首歌之后手机又响了,他就知道如果不接电话李胜南或许会一直打下去。
“刚刚怎么挂爸爸电话呢?”
这种惺惺作态,拿腔拿调的语气,令李隅有点想吐,他强忍着那种作呕的感觉,“旁边有人,不太方便接。”
“哦,逛音像店会不方便接电话吗?”
琴,以及依旧是老掉牙的关于情情爱爱的词,组合成一首颇俱时代感的慢情歌。
这显然不是李隅欣赏的音乐风格,但是不知道出自于什么原因,可能是因为他太无聊,就继续听下去了。
在旅四海的口中,他时常听到完全不一样的母亲。
她很时髦,烫卷发,戴墨镜,穿喇叭裤,甚至会满学校主动找男生组乐队。加上今天这一条,她还喜欢听这种老掉牙的情歌。
李隅想,为什么,为什么她完全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人呢?他一面无法遏制地排斥着,又一面不断地在间接中不断追逐着母亲的遗迹,完全分裂开来的言行支配他去捡拾地上散落的拼图,她爱吃什么,看什么,曾经是个怎么样的女人,但直到最终装满了口袋,却发现没有一片可以填进原来的位置。
“你监视我。”
那种悚然混合着愤怒感立刻顺着后背涌上心头,敏感的神经被拉扯得生疼,他警惕地环顾四周,紧盯着那些来来去去的顾客,几个选购在CD的女学生,牵着孩子走过的母亲,在和旅明七嘴八舌磨着砍价的大妈。
这些黑白的人影在眼睛里刺痛地挣动起来,一切都可疑,一切也都不可疑。
“父子之间,这能叫监视吗?我是在关心你。”李胜南的声音缓缓的,不容商榷,徐徐而进,像是能料到他如此剧烈的反应,“我之前让陈叔转告你了,今天晚上我要开始动手术,你连个短信也不发来问候我。”
李隅用力握着手机,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鼓了起来,“你想让我问候什么呢?嗯?”
她应该比她冷漠阴郁的儿子更像一个孩子,她或许不该遇到一个满口谎言的坏人,也不该如此潦草地选择婚姻,更不应该把我生下来。
一切都非常安静,包括耳机之中钢琴缓慢流淌的间奏。
李隅感觉今天已经经历了太多有关爱情的东西了,他随手抽出的周白鸮的漫画书,拿到手的黑胶唱片,以及现在听到的情歌。
人人都在乐此不疲地歌颂爱。
此时此刻,他忽然想起下午帮阮衿弄出来的那只幼猫,即使是这个东西,它有人救,也有人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