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觉得自己很累,根本听不进这些喋喋不休控诉。先前分明他精力饱满,可现在忽然困起来,眼皮也根本睁不开,就像快要融化似,那股农药味还在房间里持续蒸腾着,既是闷热,同样也是有毒。
小鱼这只猫真很倒霉,为什会遇到他。被毒死感觉很难受吧,瘫痪,瞳孔涣散,四肢抽搐,口吐白沫,在痛苦中挣扎几个小时才死去。才活短短几个月,就那猝不及防地死掉。
李隅当时说真不错,你
些生活细节难道不是构成个人要素吗?种种迹象表明他面前站着应该算是个大活人,但是阮衿努力睁大眼睛去凝视,他觉得自己对面站着并不是。
“但是这是你自己硬生生地拖死它。”
梁小颂摊手道,那种推卸责任态度,好像给猫下药不是自己样,“两到四个小时之内,喂点肥皂水或者绿豆汤,说不定就能活下来。”
阮衿很平静盯着他,指甲盖紧紧地掐住那个玻璃瓶身体,心里想着是,它为什还不被捏碎,最好像个汁水四溢水果,被捏爆,然后扎得他满手都是血才好,让他找到点能依托感觉,哪怕是痛,总比现在心脏被完全蛀空要更好。
梁小颂看上去好像并不满意阮衿这种古怪平静,根本没达到他预期。猫死,阮衿应该痛不欲生才对,居然连滴泪都没有流下来,未免太过扫兴。
妈,怎会这语不发,看上去根本无动于衷。他盯着阮衿,“你们是不是从来不懂什叫愧疚啊?真不愧是冯蔓儿子啊,永远都是把别人害得那惨之后,只会摆出副无所谓态度。”
“那你他妈到底想怎样?”阮衿攥着那个瓶子,忽然站起来猛地朝向梁小颂投掷过去,被他偏头躲开,砸在墙上顷刻间碎成齑粉,伴随着玻璃碎裂开声音,在那墙上也流下道深色水迹。
他还是第次这说话,“你母亲死,是很愧疚,很抱歉,但你不能直要求愧疚下去。”
“凭什不能?!”梁小颂大步走过来拎着他领子,那力道大到几乎要把他提起来双脚悬空,“凭什你觉得自己可以不愧疚啊?你真搞笑,以为嘴上说说就完事?冯蔓死拍拍屁股百,谁叫你是她儿子,那你就接着替她赎罪,你死还有你妹妹,告诉你,你们欠们家……”
梁小颂好像是凭空把那些枷锁和罪孽都加注在自己身上,阮衿觉得自己身上长出诸多厚厚壳和茧,任何新鲜氧气、阳光和水都被阻隔在外,难以透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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