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甘心,不甘心走到这里才发现一切都是陷阱。
对不起,他想,李隅,我失约了,我说话不算话,或许我能脱身,但可能也不能见你了。
背上负着千钧重,好多人的手,脚,还有那些本不属于他的命运,全都一起压在上面,他实在是难以喘息,只能跪倒在黑暗中.
“砰”。
李隅捂着额头从昏沉的梦中醒来,他的头磕在木柜笔直的边缘上,一下就被彻底疼清醒了。
朝右的路;当他想前进,那就让他走到头才发现是断崖。
“还有你妹妹。”李胜南把手机里照片一张张翻给他看,“她今天跳舞好像也扭伤了,你们兄妹还挺心有灵犀。”
阮衿咬紧了口腔里的软肉,一直咬出了血,反正流的血已经够多了,他不在乎再多留一点,“你敢动她试试。”
李胜南用手掌拍了几下他的脸,“所以你现在还继续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?我告诉你,那个被我找到的买家是怎么死的。他是个Alpha,但也被人彻底玩烂了,腺体和别的器官,但凡能被挖出来的全都被卖到黑市去了。你胆子大,你可以不怕,我想你妹妹那么小,她应该是很怕的。”
这次阮衿稍一动,李胜南的手下们还以为他又要伺机扑上去咬,这一次非常迅速地按着住了他昂起的后颈,就像磕头一样砰地那一下,掷地有声。
外面有人用叩柜子,从缝隙里能看到Albert端着托盘的手,还有穿着打领结的身影,“Hey,快点啊,别睡啦,到你值班了。”
“嗯。”李隅应了一声,揉了揉额头,然后从逼仄的杂物间里钻出来。
外面都是正在换工作服的人,黑黄白三色的后背都有,那赤、裸的腰杆子全都能清晰可见,空气里是一股逼仄的汗水混合浓烈的香水味。
夜场已经开始了,这里是一家Pub,李隅来这个地方工作约莫有一两周了,没有告诉任何
他那句“畜生”彻底咽进喉咙深处,并没有成功发出来。
这是一个颠倒的视角,惨白的天,灰色的地,还有破烂的梧桐街,都是那么的奇妙,从额头上流下的血与汗为这些景致增添了一层诡异的滤镜,而十字架的挂坠像一只小鸟,正栖息在他的领口边缘。
不要紧的,阮衿感觉大脑在充血,眼球被灼烧得很痛,他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,耻辱早已麻木,唯有忍耐,他这个倒霉蛋一直很擅长忍耐,是可以坚持下去的。
但是为什么有一种流泪的冲动呢?
他此时此刻已经弄清楚了,纵然再怎么努力,他企图紧紧握住李隅的手还是被另一只无形的巨手给生生掰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