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上,顾筹可能连“朋友”都算不上。
撇开四年前的交流会那一次,他们也就见了两次,第一次完全当他“陌生人”,第二次才勉强有沟通。
傅执远认为,自己或许在某一刻给了顾筹一种“错觉”,很温柔很容易得到的错觉,导致他不遗余力在展现自己。
年轻的男孩子,对人好是藏不住的,生怕对方是聋子是瞎子一样——就像很久以前的傅执远。
但只要顾筹不说,傅执远暂时不想去捅破。
事实上,哪怕他还没有和林啸之分手,他也不敢告诉妈妈:毕竟林啸之是永远不可能为他走到人前的。
一阵沉默,快走到单元楼门口了。
“那天你去聚会,我看到有人来接你。”妈妈开口说,她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,“一辆保时捷,我认得,李教授也开那个。”
她说的是顾筹。
“哦,那个是朋友。”傅执远回答道。
傅执远的数据报告一直倒腾了快一周,才总算能交差。
这一次妈妈过来度假,他几乎都没有怎么作陪,直到最后要回老家的前一天,才好不容易调休,打算陪一下妈妈。
傅执远和妈妈关系算不上特别亲昵,可能因为他从小失去父亲,母亲也没有再婚,她总是担心自己溺爱儿子,因此对他在很多方面格外的严厉。
他带妈妈去逛街,给她买了不少衣服,还在奢侈品店给她挑了一条羊绒围巾,颜色有些过分鲜艳,但看得出他妈妈很喜欢。
这一次来,母子俩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过关于傅执远的个人问题,直到回去之后,他们在小区门口下车,打算穿过小区花园走回家。
林啸之在被拉黑之后,安静了很久。
傅执远不给他任何再续前缘的机会,他的果断来得比之前哪一次吵架分手都决绝。
但人就是这样,越是高傲的人,越不喜欢被忽视,林啸之就是这类人。
他内心那点可耻的念头伴随
“人好吗?”
很明显,他妈妈误解了他这个“朋友”的意思。
“就是朋友,他也去过那个交流会,不是那种关系。”傅执远按了电梯,提着东西先走了进去。
“我真搞不懂你。”他妈妈看了他一眼,说:“和你那个爱藏事的爸爸一个德性。”
傅执远顿了一下,没再说什么。
“一直一个人?”是他妈妈先开口问的。
“啊?嗯。”傅执远愣了一下,点了点头。
小区里有开在内部的便利店,亮着灯,里头走出来几个小孩,嘻嘻哈哈,看起来很无忧无虑。
“没个好的?”他妈妈又问,语气有一些教师派头。
“嗯。”傅执远没来由地紧张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