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征虽然二十年都没有回过家,但我知道,他一直偷偷的往家里打钱。
要是贺征真的是个冷血的人,他大可以在外面逍遥快活,而不是回到这个穷乡僻野来过年。
当天晚上,贺大嫂抱了两床被子来,让我和贺征睡同一个炕上。
贺大嫂没说什么,放下被子就跑。
至于贺征,单手握拳放到嘴边干咳一声,目光闪烁着,奇奇怪怪的道,“那个啥,房间少,我们两个只能挤挤了。”
”
我一脸嫌弃,把袖子里剩下的糖掏出来,没好气的道,“你装的真假,还不如牛牛。”
贺征笑的眼睛弯弯,“那我待会让牛牛教我。”
我一下子被逗乐了。
笑完以后,贺征看着面前低矮的房子,破旧的院子,深深的叹了一口气,好像终于忍不住一样问我,“老周,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冷血不孝?”
“说什么呢,炕这么大,挤不着的。”
我不以为意,利索的脱了衣服就上炕钻进了被子里。
贺征在炕边站着不动了,最后还是我喊他,他才反应过来,慢悠悠的爬上了炕。
“怎么说?”
“我爸妈因为我喜欢男的,一直不肯认我,觉得我丢人,有精神病,所以我这些年就一直憋着一股劲,二十年了,我连我爸妈去世的时候我都没有回家一次,我现在想想,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倔呢?”
贺征一边说着一边点了支烟,夜色中,他的脸逐渐被烟雾模糊,看起来很是沉重。
我没说什么,只是伸手拍了拍贺征肩膀。
是非对错哪里有这么容易说的清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