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予安在他身后欸几声,没喊住人,无奈耸肩,将盆中被墨染黑水倒,然后走去正厅。
正厅里,杨柳安和晓风月坐在桌边没动筷,显然是在等他,谢淳归端着碗鸭汤暍得正欢。
年前刚来桃源村时,杨柳安和晓风月还打算和萧予安分桌吃,他们俩总顾忌着身份尊卑,事事都想捧着萧予安,萧予安纠正好多次才慢慢纠正过来。
“小主。”见萧予安在饭桌前坐下,杨柳安递来封信笺。
“嗯?这是什?”萧予安疑惑接过。
腰捡起被谢淳归摔落砚台,轻轻放在桌上。
谢淳归满手墨痕,伏案写着什,他面前摆着乱七八糟数十张宣纸,每张宣纸上面都写满名字,李无定名字在第行第个,再后面,就是谢淳归能记起所有北国将士名字,名字后面密密麻麻写着北国两字,明明是端正字迹,可是怎看,怎都是在张牙舞爪,都是青面獠牙、凶相毕露模样。
“淳归,淳归。”萧予安放好砚台,伸手按住谢淳归写字手,“吃饭,吃晚饭。”
萧予安不厌其烦地遍遍重复,谢淳归终于停下手,抬头看眼萧予安,面露出八九岁孩童才有懵懂神色。
萧予安将他拉出厢房,走到小院,给他打盆清水,替他将双手洗净。
“西蜀国来信。”
“西蜀国?”萧予安略略诧异,拆开看几眼,惊得他差点站起。
“小主怎?”晓风月和杨柳安不解。
萧予安收好信,缓缓神,说:“宁儿和萧平阳大婚,邀请去西蜀国皇城参加婚庆。”
谢淳归虽然保住条命,神智却不再清楚,他时而,bao躁时而抑郁,但最多时候是像个孩童,看似天真无忧。
萧予安曾经委托人去北方打听谢家下落,谁知得到消息却令人哀毀骨立:北国破国那日,谢家全家自缢在府中,与国共存亡,无人生还。
“萧哥哥,萧哥哥,晚上吃什好吃呀?”谢淳归眨着眼问萧予安。
“嗯”萧予安故作沉呤,然后抬头笑道,“看三姨做清炖老鸭汤。”
“哇!最喜欢暍这个啦!”谢淳归欢呼,手都没擦,急急着往正厅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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