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大的客厅被翻腾的像堆放杂物的垃圾场,原本就立不稳的几把木质椅子缺腿断背的倒在地上,早就播不出画面的电视被扯着线扔在一角。
韩聿把还能继续用的家具扶起来放好,不能修的堆在门口准备明天下去扔掉,然后拿了一把扫帚扫地。
韩志勇踹翻了垃圾桶,一些废纸沾了水黏在地板上,只能用簸箕铲掉。
收拾完客厅他拿着书包去了楼上,阁楼楼梯又抖又高,门外有锁,那个残废上不来也不敢进。
韩聿开了门,没开灯坐到木质地板上。
一分都没有,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,通讯结束前,隐约听见韩志勇仍在叫骂。
以前,韩聿每天都生活在这种叫骂声中,推开家门,扑面而来的永远是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。
在更早以前,韩志勇口中的“婊子妈”还在家,那时候除了酒精和尼古丁,家还代表着女人无休止的哭声。
韩聿已经想不起她长什么样子了,偶尔梦见,也只是一双带着泪的眼睛,邻居们都说韩聿哪里都像韩志勇,只一双眼睛随了妈妈。
老旧的地板某块有些松动,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一声,像绝症病人喉咙里沙哑的吟唱。
他闭上眼睛,看见一片绿色衣领。
能把那个颜色穿得好看的男生,他只见过一个。
韩聿端起碗,又喝了几口凉粥,试图回忆一下当时的心境。
妈妈走的时候,他8岁。
他应该是没有哭的,可能只是有些失望,为什么妈妈走的时候不带他。
但即便是这样,韩聿也不能认同韩志勇说她是个“婊子”,毕竟她是为了韩聿,才在这个家里待了那么久。
韩聿几口喝完粥,到厨房把碗刷干净,又返回客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