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聿低头看了看两人并在一起的膝盖,又偏过头去看严杨。
严杨朝他挑了挑眉,眼尾因为浸满笑意又挑了起来,韩聿也跟着笑了笑,“嗯?”
严杨眼神狡黠地朝他招了招手,示意他靠近。
韩聿看着严杨,低头将耳朵靠过去。
严杨揽住韩聿的肩膀,将他拉得更近,郑重其事地说,“以后,我不会让人再欺负你的。”
很久,眼前不自觉浮现出少年韩聿的形象。
酗酒家,bao的父亲,软弱无法反抗的母亲,永无止境地争吵和满地狼藉。
他父亲殴打他母亲时,韩聿可能就躲在阁楼上,听着楼下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叫骂,也或者就站在他们身边,惊慌失措地看男人扯着女人的头发。
他往前走一步,男人的耳光就落到他脸上,然后少年一个踉跄,再费力从脏污的地板上爬起来。
后来女人走了,只剩下韩聿。
窗外闷雷响起,在逼仄的阁楼里,韩聿听见了自己慌乱不堪的心跳。
严杨像是与韩聿交错在不同时空的珍宝,韩聿偶然瞥见,但因为身处泥沼,连窥探都是一种错误。
有一天他交了好运,短暂地,靠近了他的月亮。
韩聿轻描淡写一句,“我长大后就不动手了”盖过了这些年受过的所有委屈。
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长大呢?
其实韩聿真的没有不高兴,相反,韩志勇走之后他心里变得轻松许多,只不过因为严杨在身边,所以不自觉对他说了这么多。
或许话里也有一些别的上不了台面的心思,但严杨听不出来,韩聿自己也不敢细想。
“哎,”严杨突然动了动膝盖,撞了韩聿一下,“韩韩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