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裹的圈数增加,死皮越少,干裂的嘴唇越湿润,那人的僵硬也越软。许是湿润只在嘴外徘徊,未曾入喉,不满足,竟然想要张嘴去允棉签。
却刚刚张开一条缝,就被蒋成一句堵上。
“别,动。”
“唔”那人喉间不明意义的一声,嘴立即死死闭上,身体也恢复僵硬。
接下来倒是再无什么曲折。
“渴了?”
那人剧烈抖了两下,不说话,好像这两个字有重量似的,砸在他身上。
蒋成站起来,从床头柜上刚才护士新送来的一套杯具里取出一个杯子,走到窗边的小桌旁,弯腰从桌底拿出两个水壶,往杯里倒半杯热水,又倒半杯凉开。
端着杯子走回床前,他拉开床头柜抽屉,从里面拿出医用棉签。
干棉签浸入水里,立即吸满水。一根潮湿的棉签慢慢朝那缩成一团石头的人伸去。
成此刻实在欣赏不来。看着床前的一地碎玻璃,他脸沉下去。
“怎么回事?”
之后,在房家小姐的哭哭啼啼里,蒋成得到了答案。
他脸色稍缓,好容易把小姐从怀里抽出,带着小姐走出门安坐走廊椅上,腾出手来,将那一地碎玻璃打扫完,大略看了那缩着一动不动的人,输液线没歪,便朝护士站走去。
十分钟后,同护士交涉完赔偿事宜的蒋成回到病房。
喂完水,蒋成拿着剩下半截水的杯子走进病房配套的卫生间倒掉,出来将空杯放在床头柜的盘子里后,没有看人一眼,直接走出门外。
之后,把门外情绪里的惊缓了不少的房家小姐送回那栋房家公寓,他便去了阿芬面包店。
那人被来者吓到了,僵硬的石头一下裂开,下一刻,就要冲出去。
“别动。”
又被一句命令按在原地。
流浪汉虽然疯,安静下来,也和常人无不同,也许,别寻常病人还要听话些。
湿润的棉签在人干裂的嘴上裹了几圈,沾下来不少死皮,蒋成换了一根。
推开门,他没有立即进去,而是站了一会儿,才走进去。
人跟他走时一样,缩在那里。
他拉过刚才混乱中被房家小姐带远的凳子,在床边坐下。
察觉有人靠近,那人急促的抖了两下,然后,缩得更紧了。
两人这样一坐一缩安静沉默了半个小时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