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赐背对着他,正在抬手擦黑板,短袖下手臂线条干净修长。
他这段时间瘦了太多。
夏天的蓝白校服单薄,许赐曾经能将它穿得挺拔好看,现在也依旧好看,时望却发现他校服下微微凸起的肩骨。
时望的
时望手里的笔很久没有动一下。
*
两节化学课上完之后就是课外活动。一中实行的是走读制,下课铃声响起,7班的同学们收拾好东西就要放学了,时望还在犹豫,突然接到劳动委员丢过来的一串钥匙。
女生笑嘻嘻地吩咐他:“好好干。”
时望拿着钥匙,才想起今天是他和许赐打扫教室的日期。
许赐是鲜活的,生动的,自在的,骄傲的。
无论如何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。
时望在门口站了半晌,也许是察觉到了他长久的注视,许赐转头看过来。
隔着暗沉空荡的教室,两人的目光无声相接,许赐微一停顿。
时望仓皇了那么一瞬,很快变得镇定,若无其事地走进来问:“不去上体育课?”
他走出教室,看见等在门口的许赐,许赐面上照旧没有什么情绪,和他一起朝楼层尽头的工具间走去。
打开工具间的门,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伸手去拿那把扫帚。时望指尖撞上许赐的手指,他没有防备,像是一下被火星烫到,猛地将手缩回来,接着发觉自己动作的不妥。
幸好,许赐并没有在意,只是把手里的扫帚递给他,自己拿过了另一把。
时望却把许赐手上两把扫帚都接过来,然后塞给他一只轻便的垃圾斗,率先转身说:“走吧。”
两人不是第一次一起打扫卫生,分工向来明确。许赐走上讲台,时望则来到教室后面整理储物柜,手指掠过许赐的名字时他停了停,回头看一眼讲台。
许赐收回目光,简短地说:“来晚了。”
时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,没有再试图搭话。
临近下课,上体育课的同学陆陆续续回来,灯被打开,教室重新变得明亮吵闹。时望桌上摊着一本练习册,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,再一次往许赐在的方向看过去。
作为从始至终都优秀得几近耀眼的天之骄子,他们年级乃至整个一中里没听过许赐名字的只占少数,许赐家里出事的消息也一传十十传百地流传开来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闻了许赐家的变故,三三两两的人经过许赐身边都放轻脚步,连眼神和说笑语气也尽量克制,那种刻意又小心翼翼的氛围几乎要化为实质。
而许赐始终沉默着,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温书。室灯照在他脸侧,乌黑额发下,那点模糊而温柔的微光像涟漪般一掠而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