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一天被突如其来的冲动支配,时望攥着那张写有许赐住址的纸条,没有办法再克制什么,径直驱车去往那个地址。
他满怀欣喜,很久没有这么雀跃过。不管怎么样,他要见到许赐,孤注一掷也好,破罐子破摔也罢,他要告诉许赐,他一直爱着他,从来没有改变。
如果许赐还记得他,如果许赐不讨厌他,如果……许赐对他有过一点点喜欢,他会问许赐,我们可不可以试一试?
我们可不可以试一试,
时望笑,说你懂什么。
你懂什么。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事值得去做,人不是非得执著于爱情。何况他也没有多喜欢许赐,也不是非要跟许赐在一起。
他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,从始至终顺遂美满,光鲜得人人都艳羡。许赐于他而言只是心口的一道小划痕,偶然才会提醒它的存在,提醒他抽出非常少的一点时间去想念。于是放下不放下,似乎并没有多么重要。
梁其煦听了时望的话,摇头骂他傻逼。
第七年,深夜里,又到了谁的生日。时望用手机打打停停,还是下定决心,拨通一串数字。
许赐是一个人走的,那天他穿着驼色大衣,身形挺拔,拖着行李箱走在深冬的机场时,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回头看向他。
时望也在看他,就守在国际航班入口,目光甚至不能像其他路人那样的肆意。
许赐走得很快,没有回头。
第五年,数不清多少梦见许赐,时望从梦里惊醒。他突然很想许赐,想到不受控制,颤抖着手指拨许赐的电话号码。
他拨了一遍又一遍,而对面一遍继续一遍地提示他拨的是空号。最后,时望终于停下拨号的动作。
“喂?”声音传来,依旧是一把偏低偏冷的好嗓子,在大洋彼岸静静地询问,“请问你是?”
之前做过的再多腹稿和措辞都成为徒劳,那道熟悉的嗓音响在耳边,时望好像一下失去了说话的能力。
“喂?”对面人重复一遍,等了半分钟,仍然没有人说话,于是挂断电话。
时望的那一句“生日快乐”始终没有说出口。
第八年,又是一个春天,许赐回国了。
他反应过来,许赐换了号码。
时望就这样和许赐断了联系。
第六年,梁其煦飞来时望工作的地方找时望玩。
他们找了个小酒吧喝酒,酒吧在巷子深处,气氛很好,酒也好喝,除了唱的歌都是时望不爱听的。
台上驻唱从“我的命中命中,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”唱到“总好于那日我没有,没有遇到过某某”,酒至酣时,梁其煦大着舌头问时望,这么多年了,怎么还不能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