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情况?”后桌男生打趣时望,“睡得这过,熬夜看球?”
许赐就在旁翻数学练习册,时望状似不经意地看眼许赐,然后回男生道:“就不能是熬夜学习?”
男生被时望逗乐,“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觉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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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隔月,那道淤痕已经彻底褪掉,痛觉反应却残存下来,没有什时候比现在更给他带来灼烧般鲜明错觉。
时望下下缓慢呼吸着。
他终于忍受不,猛地翻身从床上坐起来。
凌晨,值夜班物业保安拎着手电筒巡逻过栋单元楼,再沿着绿化带往前走,就是小区里垃圾收集站。他正打算返回,就在这时,前方路边蓦地蹿出道黑影。
“什人?!”保安惊,当即举着手电筒追过去,“有贼?”
深夜十二点半,时望在床上翻个身,还是没能睡着。
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晚自习时候半月坡前场景,闭上眼睛,就会想到许赐。
许赐弹琴样子,许赐打球样子,许赐喝水样子。许赐低头写题,许赐背着书包站在学校梧桐树下,许赐骑单车在傍晚街道穿行。
幕幕,最后都变成夜色里许赐流泪样子。
他们说世界上从来不会有感同身受,可是在那个瞬间,时望真切感受到同等痛苦。
那人反应非常快,几乎在被保安发现刹那就转身,几步将保安甩在身后。
“站住!”
伴随保安怒喝,黑影头也不回地跑远。片漆黑中,电筒亮光四下晃动,闪得人睁不开眼睛,保安只来得及看清那人怀里像是抱着坛什东西。
***
第二天,时望没赶上早读,连上午前两节课都翘,直到数学课前课间才背着包姗姗来迟,在自己座位坐下。
他眼睁睁看着那颗水珠滑过许赐脸颊,顺着下巴尖滴落,很轻地洇入衣襟,把他五脏都烫得蜷起来。像是有利器捅进胸腔,不留余力地翻搅,刀尖反复剜挑心头,绞出血来。
时望想说几句安慰话,比如“死亡不代表结束,生命依然可以以别方式延续”,比如“如果叔叔还在话,他不会希望看见你这难过”。
可是太过痛,时望甚至没有办法发出声音,手指直在发抖。他像个无能废物,什也无法为许赐做到。
时望把脸埋进枕头里,深深地喘息几下,勉强控制住手指细微痉挛。他就着这个姿势安静很久,久到仿佛要睡过去,忽然动动,右手慢慢摸向自己后背,碰到某个地方时才顿住。
那里曾经因为打架留下过道淤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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