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云帆顿了顿,因为他发现问这话的纪沧海,不是反讽或顶嘴,而是真切地觉得疑惑。
没有人告诉过纪沧海,怎么才能得到的喜欢和爱,纪沧海只能用自己的手段去夺去抢。
而在拥有后,纪沧海又不知道该如何留住它们。
他把爱和喜欢当成降临的奇迹,但是奇迹会突然出现就会突然消失,所以纪沧海一直认为他拥有的喜欢和爱是会轻易消失的。
这样的纪沧海只能终日陷在患得患失、惶惶不安的情绪,无法自拔,他太害怕失去,所以即使凌云帆在他身边,他也难以感受到喜悦,只想着如何把得到的喜欢深深藏起来。
监禁的事距离现在才仅仅三个月,伤害和疼痛并没有那么容易被遗忘和原谅。
凌云帆还记得自己知道纪沧海的真面目后所感到的震惊和不可思议。
朝夕相处的人突然变得陌生可怖,这是一件任谁都难以接受的事。
所以此时此刻的凌云帆心想:或许他应该重新认识一下纪沧海。
凌云帆斟酌语言,看向纪沧海,开口问:“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些事?”
下,因为凌云帆及时把纪沧海送进医院救治,在使用抗生素后,纪沧海的身体状态逐渐趋于平稳,脱离了危险。
然后,翌日,在阳光明媚的午后,纪沧海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“终于舍得醒了?”
熟悉的嗓音抓住纪沧海的耳朵,他连忙转头,看见了坐在病床边折叠椅子上,双手抱臂的凌云帆。
因为守了一夜,凌云帆眼底有淡淡的青色,不过虽然他看起来神情疲惫,但眼眸明亮如星。
因为虚弱,纪沧海的声音很轻,他说:“云帆,对不起,我也知道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,但我时常不知道如何是好,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留住你,或者说留在你
凌云帆没说具体是什么事,但是无所谓,因为对于纪沧海来说,他对凌云帆做的每一件事,出发点和想要的结果,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。
“因为我喜欢你。”纪沧海不做思考地回答,“我想留在你身边。”
凌云帆:“你不是想留在我身边,你明明是想把我困在你身边。”
纪沧海小心翼翼地反问:“这两个有区别吗?”
凌云帆:“……”
“云帆……”纪沧海轻轻唤他的名字,声音喑哑得像用木板划拉粗糙砂砾。
凌云帆没有应声。
因隔壁病床的患者刚刚出院,所以当门一关,两人又都没有话说时,病房就会陷入落针可闻的安静中。
监护仪发出轻微的滴滴声,让病房里凝重的沉默显得不那么压抑。
纪沧海在等凌云帆开口,而凌云帆在思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