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巴搭在魏迟肩膀上,感觉布料有些粗糙,但带着干净的,和这间屋子格格不入的洗衣粉的味道。
两人沉默地拥抱着,魏迟见他似乎是平复下来了,手从他腰间离开,推着他肩膀往外。
萧言未下意识抬手抱住魏迟,又将两人的距离拉近。
手掌下的肌肉紧缩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?”魏迟低声问。
身边的人一手搂着他的肩膀,一手搭在他腰后,将他抱在怀里,急促地喊他的名字。
是魏迟。
萧言未眨了眨眼睛,那些裹缠着他的藤蔓缓缓褪去,他看到了没有吊顶的房梁。
粗壮木椽有些老旧,但却是真实的这个世界,提醒他还活着。
也提醒他,只有他还活着。
原型,不远处半立着一张被压成直角的蓝色车牌。
车牌尾号是三个7,是萧言未和老爸一起去选的。
萧言未往前迈了一步,猛然间,定格的画面又重新流动起来。
刺耳的警笛声和救护车鸣如暗处的藤蔓,死死地裹挟着他,直拖着他往下坠去。
失重感紧随而来,在触到地面前,他只听到自己轻到将要被风吹散的声音,“……承洋。”
萧言未把鼻尖埋到魏迟颈侧,含混道,“再抱一会儿。”
萧言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,脸侧也像是有什么东西滑过,缓慢又湿润。
萧言未抬了抬手,他想,我可能哭了。
接着就是触感有些粗糙的手指抚过来,替他蹭掉了那滴眼泪。
魏迟搭在他腰上的手一下下轻拍着,没再说话。
萧言未恍惚中想,魏迟的衣服应该洗过很多次。
而后萧言未彻底堕入黑暗。
氧气像是受了惊吓的动物,四下飞逃着朝远处奔去。
窒息感紧随而来,萧言未大口喘着气,仍旧觉得无能无力。
他就要溺死在梦中了。
突然耳边有人在喊他的名字,一声比一声重,直至压过了梦里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