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刻骨鞭只是惩戒用,不会造成伤害,可那种刻骨铭心疼痛能让人死去活来,在身体里萦绕许多天,也直困在棠鹊噩梦里。
每日每夜,她都能见到光华之中巨鞭,连脊骨都在泛疼,最后哆哆嗦嗦醒过来。
因而这些时日,师尊让她住进回春堂
***
“父亲敬启。”
这几个字写完后,棠折之抬眼,看看外面碧远长空,不自觉握住手心,那把细软微凉发丝好像还在指间纠缠。
月底天之于修仙之人来说,并不寒冷,可棠折之还是按着案几上白纸,喘息好几口。
沉重得他胸口堵闷。
棠鹊突然挣开昆鹫,身子还在发软,手脚并用地跌跌撞撞爬过去,温素雪脸已经完全失去血色,白得像没有生机陶瓷娃娃。
只有额上汗珠能够证明他活着。
“小温温,”棠鹊声音发抖,“救救他,救救他!”
她攥起粉色袖子,不停擦拭少年额上汗珠,泪珠滴滴答答地从下巴尖滚落,手忙脚乱中,看见少年唇瓣开合下。
“温温……”
悬线。”
棠鹊浑身都在冷汗,还没从剧痛中走出来,天地都在旋转,那人声音仿佛针般,绵密地扎进她脑子里,无孔不入。
“钟师妹那时候生心魔,还遇到火魔围攻,当真是九死生。”
“倘若没人救她,你们可曾想过,就算她侥幸从火魔手下逃出来,那身伤要怎在讨刑峡活下去?”
“焦火山是无灵山,她用什去温养她伤口?更何况这里常年炽热,她个木灵根,怎样保证自己灵根不被灼……”
“笃笃笃”,门被敲敲。
他按捺住心里千万情绪,转过身,立刻看见少女只着薄薄中衣,身素白,随意披着件玄色外裳站在门口。
棠鹊低着头:“哥哥。”
棠折之皱眉:“怎穿成这样就跑出来?成何体统。”
见她不吭声,少年叹口气,放软声音:“可好些?”
棠鹊将耳朵贴近过去,附在他唇边。尔后身子猛地僵,再无力地跌坐下来。
炎热狂风呼啸肆虐。
她听见温素雪说——
“对不起。”
“啾啾。对不起。”
“别说!”声惊叫突然打断他,那满身泥污粉衣少女已经捂住脸,泪水从指缝中不停溢出。她低低,“别说……闭嘴,闭嘴!”
“别再提啾啾,求求。”
求求你。
你们明明什都不懂,只会不停放大恶意,那又有谁看到过他们曾经对啾啾好?
“……温温……对,小温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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