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用急着走。”石鸦魔突然开了口。
少女仿佛吃了颗定心丸,看苏蛮的眼神里已然多了冷漠,却感激地瞧向穿黑金布衣的男人。
“谢……”
话音未落,便听对方说:“我九幽绝地虽然不杀大仇未报之人,却从没说过,不抢大仇未报之人。”
少女又是一愣。
做选择,只需要一息时间便可——这甚至不需要做选择。
一个是同生共死半个多月的同伴,一个是话中不知真假的外来者。
片刻后,苏蛮站了起来,指指藤蔓帘子,随时妩媚笑着的脸上没了表情。
“你休息好了没?若是休息好了,便走罢。”???
“什么?——”
“对。”苏蛮附和,“说不定,我们能帮帮你。”
“阿鸠。”
少女顿了一下,可恨自己到现在还叫着她小名。她从鲜血淋漓中挖出这个名字,咬牙道:“钟啾啾。她叫钟啾啾。”
“钟啾啾?”
三个人都突然转过了脸。
解你。”
少女点了点头:“多谢。”
“喏,擦擦。”
苏蛮递给她一方手绢。
少女垂着头,憋了许久不曾对人诉说的心事此刻对陌生人吐露出来,虽然,是为了活命。可也惊醒了她,让她明白了自己在寻求什么,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思,难以再活得天真无邪、浑浑噩噩。
石鸦魔提起双刺,重操旧业,狞笑:“将你令牌交出来!”
少女一愣,几乎失声。
“你走吧,我们这里不需要你。”苏蛮淡淡的,“给了你果子吃,救了你,我们已经仁至义尽。”
“为、为什么?”少女琥珀色的眼睛映着篝火,写满错愕,一想到外面的天寒地冻,便止不住瑟缩一下,“我若是现在离开,只会死在这风雪之中。”
“与我们无关。”
“可……”
少女不曾察觉他们的视线,低着头,一身果决敢死,一字一顿。
“太初宗,钟啾啾。”
……
哦豁。
……
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心头那跳动的痛苦,在她倾诉出来后,决了堤,冲溃了她的泪腺。她忍住哭声,安静压抑地用手绢不停擦着汹涌的眼泪。
她从未这样算过账。
原来她已承受这般多。
气氛太凝固了,屋外风雪又起,云泽独坐在一方岩石上,声音正直苍茫。
“你仇人叫什么名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