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梁阁蓦地倾身过来,他还当梁阁要打他,眼前倏忽暗,瞬间天旋地转,紧接着他被束缚到个清洌怀抱。
梁阁毫无征兆地拥住他,他嗅到梁阁校服上被太阳晒过后棉质衣料干燥香,混着洗涤剂清新和少年蓬勃体热,吸到鼻腔里有种奇妙微醺。
他眼前是梁阁锁骨,稍抬起来就是梁阁脖颈,能感受到梁阁郁勃心跳声,他有些惶乱无措,眼睫慌张地扑棱几下。
而后艰难地挣扎起来,意识到他抵抗梁阁手臂收得更紧,几乎将他整个桎梏住,祝余肩膀都上耸起来,胸腔挤痛,呼吸都不畅。
梁阁就这要揉碎他样地抱着他,不说话也不动,沉默而固执。
他买第二个时候为防窃很老土地在瓶身上用马克笔写下自己名字,然而又不见。
他再没买开水瓶,也没有交好同学,那段时间都只洗冷水,可军训快结束时他再用桶去提开水,在众茫茫水瓶中竟然看见写他名字开水瓶,用修正液很拙劣地掩饰过。
就算周围并没有人,他也没有提回来—他只是拧松开水瓶瓶底。
他慢条斯理地接好热水,再慢条斯理地提着水回去,快要走出开水房时,听到清脆瓶胆迸裂声,而后是声凄烈惨叫。
他稍作停顿,没有回头,若无其事地继续走。
他不知道梁阁为什抱他,他从没被除父母之外人这样正面地抱在怀里,他见过很多拥抱,存在于各种关系,各种情绪,各种场景中,他定神思忖半晌,仍然不知道梁阁为什抱他。
他整个人都是懵,可紧绷神经奇异地渐渐放弛,机体都松懈下来,垂在身侧手握几握,才迟疑地抬上去,攀上梁阁精瘦背脊,是个安抚动作,“梁阁,是不是发生什事?”
惹次没关系,可你们而再再而三地逮着欺负,会让觉得自己是包子—所以才被狗追着咬。
对所有人和事他差不多都是这种心态,可对梁阁他从来是偏颇些,说白就是偏心,几次三番恶意捉弄他都完全没放在心上,但今天既然话已经说出口,他也不会收回来。
他像对峙样觑着梁阁,下颌昂着,纤尘不染孤傲,用单方面剑拔弩张来彰显他断交决心。
可梁阁无动于衷,他只是稍稍低下眼看他,眼底漆黑漠然仿佛没有情绪涌动,像看个并不好笑笑话。
祝余难堪于他漠视,觉得自己狠话像小学生吵架,也不想继续这种胶着,话已经说到这里,他没有必要再待下去,“就这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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